地跳动拍打太阳穴。
他突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觉得自己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如此天真。
他们之间隔着十几年的岁月,隔着一个家庭的距离,隔着何诗琪和何文涛,兰熄还记得南素心身上清甜的淡淡信息素香,好像只是在幼儿时他才享受过母亲的温存,何诗琪比他幸运,南素心比起家庭更在乎自己的事业,这也是她同安于现状父亲分开的理由。
“如果他没做过的事情,警方会还给他清白的,南女士如果今天是为了这个而来,我们没必要吃这一顿饭的。”
“你真的觉得他是无辜的吗?”
一丝一毫情绪的泄露都是对不起自己,所以兰熄克制得要命。
南素心脑子乱了,她从未这么乱过,就好像突然有人给她迎头痛击,她气若游丝醒过来的时候,女儿扑到她怀中哭着说父亲被带走了,她安抚着女儿,强撑着站起身,却因为脑补供血不足,她撑着床头时,手臂将一张家庭合照扫到了地上。
玻璃碎得一塌糊涂,照片的丈夫笑得那样温柔,却把魔爪伸向她的孩子。
她和前夫的孩子在指控着如今的丈夫对他犯下的恶行。
南素心怎么能接受?
可何文涛真的是无辜的吗?
她不知道。
她生完诗琪半年后,她丈夫才告诉她兰衍和兰熄死在车祸里的消息,他说怕她受不了,南素心的确很伤心,那是曾经和她相爱过男人和自己孕育的孩子。
如同剜心一般的痛。
兰熄的质问她如何也说不出一个无辜两个字,何家的人,她的父母都在让她去找兰熄,让他无论如何要放过丈夫。
“……小灯,我有什么可以补偿你的吗?你放过你何叔叔好吗?我们都会补偿你的。”
兰熄手指按动了一下念佛器,这么两年,似乎真的成了习惯。
“这顿饭,我没有心情陪南女士吃下去了。”
南素心起身拉住兰熄的胳膊,他变得比母亲还高。
“小灯,真的不可能吗?我们愿意付出所有补偿你,你放过你何叔叔好吗?”
兰熄身体顿在原地,而后下一刻就甩开了南素心的手,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动作其实很容易完成,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说:“难怪当初你那么容易就推开了我。”
真的一点都不难。
“又不是生死离别,哭什么呢?我父亲死得时候,你有这样掉过眼泪吗?”
兰熄离开得干净利落,只留下失魂落魄的南素心在房间里。
郊外一处荒凉的墓地,兰熄之前来过几次,做过最基本的整理,当初下葬得非常潦草,兰衍的墓碑上连个照片都没有。
兰熄伸手去触碰那被被风雨已经打磨得粗粝的墓碑,一旁有个小小的墓碑,上面写着兰熄的名字。
兰熄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死去多少次。
突然身后传来动静,他转身留看见应忱带着人走近,寒朔被人控制着抵在一棵树上,Alpha的眼睛光幽暗如远星,穿着干净利落皮质的外套和黑色长裤,身材挺拔,像是来打架的,他眼神里只映照出兰熄一个人。
保镖上前,兰熄的行踪绝对保密,而且他们离开会所的时候还换了车,那就是应忱派了人在这里蹲守着,兰熄缓缓站起身。
应忱太久没见过兰熄了,死盯着他,仿佛要把他上上下下都刻进脑海里,他这些日子从公司离开,司机就依照他的指示停在香榭丽酒店不远处,他就盯着右翼的一层楼,手中的烟燃起,也不松进嘴里,直到手指发出刺痛。
瘦了。
应忱从事情发展到现在,就后悔一件事。
后悔当初放兰熄自由。
面前人根本就不脆弱,甚至坚韧得可怕,他们朝夕相处多年,甚至彼此驯化了很多,没错,就是驯化,他展现出不同于以往的心慈手软,兰熄也学会了他的铁石心肠。
“你就让这么几个废物留在你身边,你知道这些日子我给你挡过多少暗招吗?”
第53章 我怀孕了
这么些年, 兰熄视线里的应忱好像永远都没变过。
他们断断续续分散几年,又再次相逢。
重复上演同一个一个彻头彻尾荒谬的故事,像是楚门的世界, 安全距离肉眼不可见, 把他逼退绝境,一切命运好像注定,兰熄存在的意义就是无非增添一个悲剧的角色。
应忱看着兰熄矜贵又冷漠地看着自己,像是被精心打扮的人偶, 就应该适合呆在精美华丽的安全房里,钥匙只能他一个人拥有。
没有凡人的七情六欲他也不会再强迫他, 只要被他牢牢抓紧手心里就行了。
好像那个苍白虚弱Beta已经是很久的历史,他睫毛很长,甚至连耳根都是白的,他们曾经抵死缠//绵时那里会变得潮红, 应忱在床被凌乱的大床上拥住他,每次都会忍不住亲吻那里, 直到落下一个个透红的吻痕。
云顶的房子才适合他。
他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生活, 拥有爱好, 朋友,事业这些根本不适合他。
应忱带来的人连同他本人看上去都危险十足,今日摆明了要将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