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主管水利的官员,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无人愿意接,即便最?后能成功,也要?耗费数年心力。”
沈初宜心中一凛。
她瞬间就明白?了萧元宸的意思。
路答应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各方势力角逐,谁都?不愿意沾手凉州,便想?借着路答应的事,逼迫路勋贬谪,这个烫手的山芋就直接丢给他了,其他人都?不用去受这个罪了。
萧元宸见?沈初宜面?色微变,就知道她听懂了,他轻轻舒了口气:“朕已招路勋入宫。”
沈初宜抬眸看向?萧元宸:“陛下属意他去?”
萧元宸眸色微冷:“一开?始,路勋就递了折子,他自己想?去。”
话音落下,书房里陡然一静。
最?后沈初宜落下一声叹息:“何必呢?”
事情也就只能说到这里了。
萧元宸见?沈初宜面?容疲惫,就道:“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朕会让路答应走?得体面?。”
沈初宜垂下眼?眸,起身行礼,扶着舒云的手退了下去。
路答应死?后,她宫里的宫女就被?带走?了,五日?后,慎刑司审讯结束。
如沈初宜预想?的那样,吴有德始终没有改变口供,而他的家人也只是普通贫户,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倒是红香,因吴有德的供述,终于开?了口。
她的口供与吴有德一致。
于是,谋害沈初宜这件事,就成了定案。
路答应因妒恨沈初宜,命红香在她的汤羹里下鱼骨,意图谋害她的性命。
最?后事发,路答应畏罪自缢,留下遗书殒命。
然而长?信宫中,是不可能有自缢的妃嫔的。
故而次日?萧元宸下旨,言说路答应疾病突发,倏然崩逝,追封为?从七品选侍,赐封号为?柔,归葬皇陵妃园寝。
不过萧元宸刚登基四载,身边并无宫妃离世,他自己的皇陵都?还没修葺,更不提妃园寝。
因此,柔选侍只能暂时停灵于西郊皇陵殡宫,等待妃园寝的修葺完成再入葬。
三日?后,萧元宸下旨,封路勋为?凉州府尹,专修水坝而去。
沈初宜不知,萧元宸见?路勋时,告诉他因涉事的沈婕妤不计较柔选侍的所作所为?,甚至恳请陛下厚葬,才能有今日?的结果?。
路勋中年丧女,白?发途生,他跪在萧元宸面?前,几乎是老泪纵横。
萧元宸垂着眼?眸,深深看着一下老了十岁的路勋:“路勋,你莫要?辜负柔选侍,也没要?辜负沈婕妤的宽宥。”
他顿了顿,起身来到路勋身前,亲自扶起他:“路勋,你更不要?辜负朕。”
他和善地拍了拍路勋的肩膀,态度温和。
“凉州百姓等着你,帮他们走?出连年水患的困境,到了那时,朕再调你回?京,重回?工部。”
从京官原调苦寒之地,虽从正五品的员外郎成了从四品的凉州府尹,可这调令明升实贬,这个结果?,是所有人都?心之所向?的。
但萧元宸把前后仔仔细细说来,言辞恳切,多有鼓励,显然,他对路勋并非随意贬谪。
路勋乍听丧女,痛苦悲切,却也勉力听清了萧元宸的话。
皇帝深切的期盼,让人不敢辜负,也不能辜负。
路勋想?要?再跪,却被?萧元宸牢牢扶住。
“臣定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萧元宸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去送一送柔选侍吧。”
一旦梓宫离开?畅春园,送往西郊皇陵,从此之后,父女两个便再也不能见?。
路勋的眼?泪再度流下。
他这次不顾萧元宸的阻拦,直接跪倒在地,嘭嘭嘭磕了三个头,一句不言,唯有泪千行。
宫里的事情,并非能简单说清。
明面?上,柔选侍是谋害沈婕妤未遂,羞愧自缢,按理不应追封,但宫中的事情从来不被?外人道也。
再大的丑闻,也要?被?太平掩盖。
所以柔选侍能被?追封升位,也被?赐了美谥,甚至还能葬入妃园寝,享受皇家香火供奉。
取而代之的,是路勋“升迁”出京,去苦寒之地为?国效命。
皆大欢喜。
怎么不是皆大欢喜呢?
知道这个结果?之后,沈初宜叹了口气,却对舒云道:“盯好慎刑司,一旦欣心放出来,就找机会见?她一面?。”
五日?后,柔选侍的梓宫送出畅春园。
与此同时,杨昭仪诊出喜脉。
她已怀孕一月有余。
两位太后皆很欢喜,下懿旨册封杨昭仪为?正四品惠嫔,位列九嫔之位。
赏赐如流水一般送入惠嫔宫中,建安伯家中也有恩赏。
寂静了多日?的畅春园,重新热闹起来。
没有人再记得年轻薨逝的柔选侍,也无人再记得之前的沉闷和凝重。
一切都?是欢喜的。
一晃神,就到了七月末。
畅春园越发炎热起来。
秋老虎的威力也蔓延到了一向?凉爽的畅春园。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