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条件地?做出了选择。
如今看来,这个选择曾经是?对的,后来却错了。
“人一旦拥有了金玉,就想要宝石,拥有了碎银,就想要银锭,”萧元宸道,“懿母后做皇后的时候,有父皇在侧,许多事情她都不好动手。”
“现在不同,现在她是?太后了。”
“权利滋养了野心。”
“不知道是?懿母后变了,还是?一开始,她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以前没有机会罢了。”
沈初宜完完全全听懂了萧元宸的话。
她轻声细语总结:“曾经娘娘跟陛下是?一体同心,目标一致,如今已经分崩离析。”
“所?以陛下是?让臣妾警惕懿太后娘娘吗?”
萧元宸淡淡笑了。
说了这么多话,回忆了许多旧事,萧元宸本来应该觉得疲累。
可看到陪在身边的她,他又不觉得疲倦了。
人活于世?,总有同路人,之后可能会四散东西。
不必追,不必惋惜。
因为会有新的同路人行?至身边。
萧元宸如今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沈初宜的手。
在人生这条路上,他们不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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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沈初宜的问题,萧元宸没什么不好回答的。
他屏退众人,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故而萧元宸开口便回答:“是?。”
“以你的聪慧,你知道如何做,无?需朕为你担心,”萧元宸笑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顺其?自然就好。”
庄懿太后其?实?跟他很像,两个人都足够有耐心,全心全意谋划未来。
为了最终的胜利,他们可以隐忍多年?。
沈初宜颔首,道:“臣妾明白了。”
萧元宸伸出手,忽然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怎么了?”萧元宸问她,“见过宁王之后,你就心绪不宁。”
沈初宜被她捏着脸,不能做表情,说话都费力。
她有些意外萧元宸的敏锐,也有些踟蹰。
这个问题,沈初宜却不知道是?否可以回答。
但?她抬起眼眸,看到萧元宸认真?的眉眼之后,还是?闷声闷气道:“宁王殿下让臣妾清晰看到了输家两个字,有点害怕罢了。”
萧元宸愣了一下,他松开手,改成双手捧着沈初宜的脸,轻轻揉了一下。
那动作很温柔,让人无?比温暖。
萧元宸低下头,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沈初宜发现,他很喜欢做磕额头的动作,没有亲吻那样亲密,却温柔而体贴。
“朕不是?父皇,不会再有宁王了。”
沈初宜微微松了口气。
她知道,世?事无?常,前程难料,未来究竟如何谁都说不清。
就连九五之尊,皇帝陛下,也无?法把控全局。
没人能做到万无?一失。
但?至少?他有这份心,会为之努力,这就足够了。
沈初宜勉强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萧元宸的手:“以前臣妾不这样的,如今做了母亲,反而多愁善感?起来。”
她自己从来不曾惧怕过。
一直勇往直前,努力向上,但?事情放到孩子身上,她立即就要辗转反侧,反复思量。
她总是?担忧,若是?哪一步走错了,是?否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萧元宸笑了一下,又揉了一下她的脸:“母亲都是?如此的。”
“慢慢来,不要急。”
“若是?你还心慌,就去?问一问母后,她会给你答案。”
沈初宜应了一声,两人相视一笑。
之后几日,宫里?还算风平浪静。
二月末时,李才人离宫仪程已经准备妥当。
沈初宜等人没有去?送她,李幼涵一早就来了口信,叫众人不必送,她谁都不想见。
步昭仪知道她的脾气,就对沈初宜道:“她是?解脱了,简直是?归心似箭,一刻都不想多留。”
沈初宜笑笑,没有说话。
出行?前一日,延华宫。
寝殿大门?紧闭,庄懿太后带着二皇子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李幼涵,你不见我,总要见见鸿儿。”
今日一别,怕是?以后都再难相见。
除非萧应鸿长大一些,可以出宫行?走,他若有心,才能见上一面。
那也至少?要十几年?之后了。
庄懿太后的声音低沉,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愤怒。
要不是?定国公府实?在没有合适人选,她也不会勉为其?难答应让李幼涵入宫。
这孩子少?时她见过一面,那双眼睛太令人深刻。
她太执拗了,永远也不会妥协,不会为旁人打算。
果然,她现在做了这一手,让定国公府损失惨重,也让她里?子面子都赔了进去?。
想到这里?,庄懿太后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挂不住。
她真?的很愤怒,也很气恼。
在她身边,萧应鸿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脸,吓得哆嗦了一下。
他年?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