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最后又直接把路淼灭口。”
路淼这?个名字,倒是让白静姝回忆了一会儿。
“是我,”她道,“都是我做的。”
沈初宜想了想,还是问:“也就是那个时候,你们就已经说?通了魏家,目的就是他们手里?的戍边卫。”
当时这?个案子,牵扯到了魏氏,表面上看是巧合,其实并非如此。
魏氏从一开?始就入局了。
白静姝忽然笑了一声?:“魏氏恨透了老妖婆,也恨透了萧元宸,要不?是他们,魏氏早就成为外戚,如何?还如今日这?般委委屈屈,只能做个戍边卫呢?”
沈初宜垂眸翻看手中的证词,道:“如此看来,中秋宴会也有你的手笔,那个自己招供的老嬷嬷可是庄慧皇贵妃的旧人。”
白静姝不?置可否。
“这?样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沈初宜手指轻点,道,“最后程雪寒费尽心力做局,用巫蛊之术企图污蔑我,若能成功,宫里?必定大乱,若不?能,她也能把自己引入局中,成功成为阶下囚。”
白静姝道:“那老妖婆太沉稳了,她等?了很多年,熬了很多年,你知道程雪寒费了多少力气?才成为她的心腹?整整十几年光阴过去,为她杀了那么多人,除去那么多宠妃,才最终拥有了今日。”
“程雪寒不?入慎刑司,老妖婆永远不?会着?急。”
最后这?个局,其实是一石二鸟。
成与不?成,都另有玩法,不?过最终的结果对于?白静姝来说?,是成功了的,因为庄懿太后最终还是害怕程雪寒供述,仓惶之下决定行刺皇帝,自己成为太皇太后。
大楚乱,则巫咸兴。
他们做的所有事,只是不?想让大楚国泰民安,海晏河清,至于?会让多少人流离失所,会让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他们根本不?在乎。
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白静姝最后平静说?:“沈初宜,我不?是输给你们,我只是输给了世道。”
巫咸部已经灭族,至今还活在大楚的巫咸部人,早就改名换姓,许多人都已经淡忘巫咸的过去。
彻底成了楚人。
只有他们这?些仅存的“贵族”,还在坚持曾经旧日的辉煌,妄图搅乱蒸蒸日上,繁荣昌盛的中原大国。
飞蛾扑火,以?卵击石,不?可能有好下场。
沈初宜眸色幽深,她坐姿端正,通身上下都是贵妃气?质。
不?知从何?时起,这?位宫女出身的宠妃,已经全?然不?同了。
无人敢看轻她,也无人再敢怠慢她。
她行走在这?幽深的宫闱里?,脊背挺直,从容不?迫,那一身精致的华服不?过只是点缀,不?如她眼眸中的星光灿烂。。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又会最终抵达什么样的彼岸。
“白静姝,这?十几年里?,你们一直暗中筹谋,你们手上沾染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你们从来都不?无辜。”
“我可以?请奏陛下,免除那些人的凌迟之刑,但无一人能再苟活于?世。”
“你们所有人,都要为无辜者陪葬。”
白静姝安静听着?,最后她竟是勾起唇角,长叹一声?:“好啊。”
“我终于?可以?去找阿姐了。”
沈初宜同萧元榕对视一眼,萧元榕便对江盛道:“把她带下去,关押进诏狱。”
这?样妄图动摇国本的谋逆大罪,慎刑司是处置不?了的,需要三法司及宗人府一起审理,方?能定案。
白静姝挣扎了一下,她最后用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抬头?看向沈初宜。
她们其实并无仇怨。
沈初宜也站起身来,她站在罗汉床的脚踏上,居高临下看着?白静姝。
白静姝倏然笑了起来。
“你过来,我有句话要告诉你。”
沈初宜平静看向她,对有些紧张的章姑姑摇了摇头?,一步步来到白静姝面前,俯下身道:“你说?吧。”
白静姝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香,那香味温柔婉约,让人沉醉。
可沈初宜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
“那张字条,是我让人留给你的,”白静姝勾起唇角,笑着?说?,“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再有人知晓了。”
沈初宜愣了一下,她眼眸微颤,思索了很久,才从久远的记忆里?想起那张字条。
她漠视了刘成的死,却被人知晓,在她成为宫妃之后留了一张字条给她。
是威胁,也是煽动。
可最终,沈初宜却什么都没有做。
威胁之人也再未出现。
一年过去,沈初宜已经全?然忘记了这?件事,未曾想白静姝居然还记得。
沈初宜已经不?会去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了,她直起身体,垂眸看向白静姝。
“那又如何?呢?”
白静姝抬眸看向她,片刻后倏然笑了一下。
“我真喜欢你,可惜,我们不?能做朋友。”
“再见了,贵妃娘娘。”
沈初宜却道:“事情了结之后,我们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