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的尽头已经映入了眼帘,这里也是大虫子的尾部所在。方形木桌的墙壁挂着个印第安风格的面具,面具嘴里叼着蜡烛,有限的照亮着四周。双耳上的挂坠与锁链一体,这锁链延伸到巨虫的身体里,形成了两块腐烂的不断蔓延的疮。
巨虫用触手轻轻牵着许一零的手腕,指向了那个丑陋却富有野性的面具,而它自己的触手一靠近桌子就会腐烂,更别说摸到面具了。
虫子尾部与桌子还有一段挺长的距离,许一零刚刚踏步,地板就如同泥沼一般,将她的双足裹住,渐渐的许一零半个小腿都陷了下去没办法再动弹分毫。
好消息是,沉陷只到小腿,坏消息是,她被束缚在了原地。许一零看着那离她大概五六米左右的面具,还有五次死亡机会,一点六乘四,即使六米也能够到。
都到这里了,半途而废可不好。许一零一狠心,倒在了泥潭里,活活将自己在这种奇特的泥沼里溺死。
而她余下的尸体将成为她去桌子一处的垫脚石。许一零再度复活,她大口大口的呼气,身体还有些过不去心理那关。
再死三次,她才能成功到桌子那侧把面具取下来,“希望我的付出与收获成正比,大虫子。”许一零拍了拍巨虫墩实的身躯,吓得它浑身颤动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呜……”它低沉的呜咽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干什么干什么,搞得我跟什么怪物一样。”许一零撇着嘴,继续工作去了。她掐算着距离,以四次死亡后的尸体垫出了条到桌子的道路。
在最后一次决定功成与否的时刻,许一零摸索着带上了那个被丢弃的棒球棍,以防摘面具时出现什么意外,虽然这次出意外后她大概率就跑路了,毕竟死亡机会卡的太死。
踩着自己的尸体,许一零来到了桌子旁,她用棒球棍戳了戳面具,确定正常后才上手去摘。当面具进入许一零手里,它双耳上与挂坠相勾连的锁链化作飞沫飞散形成了面具上的锁链纹饰。
巨虫重获自由,它停在原地有些迷茫,过了许久才用两条凉凉的触手勾住许一零的脖子,那两条触手变成了细细的链条,它自己庞大的身躯化作了虫状水晶挂在链条上。
这么大只虫子,转眼变成了个做工细致的项链。许一零拿着面具,剩下的一只手把玩着冰凉的项链。她没逗留,赶紧跑了回去拿门口的钥匙然后离开了鬼屋。
外面,布偶房居然塌了一角,其他建筑也略有损毁,天空中弥漫着之前没有的雾气。
“周思成?”这是发生了什么,她离开的太久了?怎么感觉游戏都快到打boss阶段了。双线程游戏里没交流系统就导致这边打着那边也打着,两边一汇合,咔,全断片了。
喊了半天周思成无果后,许一零看向鬼屋对面的笼子,这边的笼子有锁,可以直接用钥匙打开,不需要借周思成来转手。
系统并没有提示队友死亡,周思成应该是找线索遇到意外躲起来了。她干脆利落的把笼子打开,橱窗处她玩偶头颅的倒影多了两只眼睛。
左眼依旧是温馨的云下窗光,右眼却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那些可爱的女仆装玩具熊变成了一个个面容溃烂的人偶。
人偶有的已经倾倒了,与布偶熊站位不同。周思成的身子缩在人偶中央,他捂着耳朵紧闭双眼,身后是一只四米的大蚰蜒,玩偶店都快放不下这个怪物了。蚰蜒长长的触角缠着周思成的手腕与脑袋,而周思成本人却什么都没察觉到。
更糟糕的是,当眼睛归位后,许一零发现远处窗边的阴影真的在变化,窗户上有个不断在变淡的血红伊字。倒吊的黑影因为“眼睛”已经能被看见实体,它们随着黯淡的字符,身体不断透出,仿佛挣脱窗户来到外面仅仅是时间问题。
在阴风寒凉的活动广场周遭,这算是变相倒计时了。
而周思成对面,许一零身后,还有,那种巨型蚰蜒在雾气中爬行着,简直是危机四伏,只不过它们暂时没追许一零。为了防止画面重叠,许一零自觉捂住了左眼。
她没有擅自惊动周思成身旁的蚰蜒,先去了与耳朵相对的医务室,当然相比医务室,这里更像实验室,放着许多动物标本,其中一个罐子已经破裂,旁边掉落这一把锤子,罐子应该是周思成主动打碎的。
除非是锤子自己飞起来把罐子砸了。
桌子上有着一家三口的玩具模型,在一堆实验器材中很显眼,右眼中模型被打乱,父母的头颅被割下,金发提刀的小男孩模型全身是血,旁边有个银色小狗。左眼中,是父母带着孩子看病的场景,但是金发男孩儿却坐在女仆怀里,床下有个狰狞的银色怪物。
这次重要的不是内容而是这些模型上的标记,许一零以最快的速度浏览着,图案是云,晴,雨,风的象形,分别刻在父亲,银色怪物,男孩儿,母亲的身上。
在那些动物标本的罐子上同样有相关的图标,唯一破开的罐子上是云的象形。
外面的雾气很可能是跟云有关,毕竟雾并不好用图形表现,很可能是把雾和云混在一起了。蚰蜒没有攻击许一零,那么可能是周思成有什么特殊点,他可能从罐子里拿走了什么东西或者单纯是因为他砸了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