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院门,廖华裳也带着春燕去了前堂议事厅。
议事厅里来回事的婆子站了满满一院子,傅灵蕊忙得满头大汗,看见廖华裳连忙喊道:“表嫂来得正好,灵蕊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表嫂。”
廖华裳走过去,在傅灵蕊身边坐下,“什么事?”
原来是为了常郡王妃六十大寿的贺礼。
其实府里都有旧例,只不过伯府拿不出那么多礼品罢了。
傅灵蕊因此事找她帮忙,应该是傅老夫人的意思。
廖华裳想了想,吩咐春燕,“我记得我库房里有一串菩提子手串,上面刻了十八罗汉,由普华寺弘义大师加持过,你去寻了来。”
春燕应了刚要转身,廖华裳又吩咐道:“还有一座喜鹊登枝竹报平安双面绣玉座屏风,连同那个一块找出来。”
春燕应了是,站着未动。
廖华裳想了想道:“你再去怡心院一趟,问问母亲,她可有要添的物件?若是没有的话,你便从库房里添上一支百年老参一块带过来。”
傅灵蕊听得目瞪口呆:这些礼,居然,全都从廖氏嫁妆里出。廖氏虽打发人去问老夫人,却又将第三样东西指给婢女。
说明廖氏也没指望老夫人会出这份礼。
傅灵蕊突然想起:自廖氏进门后,袁诤为了安抚她、哄她开心,常常送她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东西虽小,制作工艺却精致,用料也讲究,一看就价值不菲。
那些东西该不会……
都是廖华裳的吧?
傅灵蕊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为伯府的虚有其表,也为廖氏丰厚的嫁妆。
若是,这些东西,全都是她的就好了。
廖华裳神色平静泰然自若,并未留意傅灵蕊的欲言又止。
常郡王妃是个和善可亲的老人,又是廖华裳的保媒。
前两年过寿,廖华裳都会陪同傅老夫人过府拜寿。
每次去,常郡王妃都会专门把她叫过去,拉着她的手,说半天的话。
每次都问她在伯府过得好不好,袁诤有没有欺负她之类。
总说这桩婚事既然是她保得媒,怎么也得看着廖华裳幸福才是正经。
今年……
估计是去不了了。
这份寿礼,算是廖华裳给老郡王妃最后一份心意吧。
另一方面,她送这几样礼,藏了些小心思在里面。若常郡王妃果真看重她,自然能明白她的用意。
若以往的亲近只是客套……
那她就会明日,想要逃出虎口,只能靠自己。
傅老夫人果然什么都没出。
春燕将廖华裳说的三样礼带了过来,傅灵蕊登记入册后,派人给郡王府送了过去。
回事的婆子全都离开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林嬷嬷和夏蝉都没有回来。
廖华裳不动声色朝春燕使了个眼色。
春燕会意,让云儿去二门外,找牵马的小厮打听消息去了。
傅灵蕊拿了钥匙,开了傅老夫人的库房。
春燕与几位管事嬷嬷,带着小丫头开始重新布置院子。
很快,除了一些零碎小物件和首饰,大部分贵重摆件都搬回到廖华裳库房之中。
等布置好云清院,老夫人的库房几乎全空了。
原本金碧辉煌、富丽奢华的房间,经过一番“重新布置”,竟显得有些灰扑扑的,带着一股子陈旧破败的气息。
收到春燕递过来的眼色,廖华裳始终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地。
回到月华院,廖华裳独自一人进了库房,直接将自己所有嫁妆连同首饰、银票,全部收进空间。
锁上空空如也的库房,廖华裳库房钥匙收进空间。
之后,她从房中多宝阁上随意取了几件玉器,装进锦盒。让春燕和云儿捧着盒子,带着她们二人出了院门。
行至二门处,就被府中护院拦了下来,“夫人见谅。伯爷说,今日府中事务繁杂,离不得夫人,夫人还是留在府里的好。夫人有何吩咐,只管差遣小人便是。”
春燕脸色瞬间煞白,上前一步厉声喝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拦夫人的路?”
那护院嬉皮笑脸丝毫不惧,“春燕姑娘莫怪,伯爷说,这本是昨儿晚上与夫人商议好了的。春燕姑娘若是不信,不如亲自去找伯爷问问?”
春燕还要再说,廖华裳伸手拦住她,“罢了,你替我走一趟吧。”
她招手唤过一个小厮,“你去门房说一声,让王叔赶马车送春燕去典当行。”
护院没有再吱声。
春燕捧着锦盒的手都在簌簌发抖。
廖华裳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朝云儿使了个眼色,“云儿帮春燕将东西送上马车。这些玉器都是老物件了,直接记死当就行。”
她笑笑,“去典当行之前,春燕拐个弯,去潘氏绸缎铺子,请掌柜与你去一趟。免得典当行的掌柜欺负女子不懂,给了低价。”
春燕连声音都在颤抖,哑着嗓子勉强应了声“好”。
看着两人顺着游廊到了角门,身影消失在角门外,廖华裳才转身回了月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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