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喝下去半碗,才拿起饽饽咬了一口,又夹起一箸土豆丝送进口中。
刚一嚼,顿时被辣出两眼泪:好辣!嘴里好像着了火。
辣椒的辣味与姜和披垒子不同,直白、野性又霸道,调动口水分泌,疯狂勾起她更加旺盛的食欲。
明明辣得嘴巴疼,还是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吃。
就连平日她不怎么喜欢吃的饽饽,都尝出几分与平日不同的香甜和暄软。
一碟菜、一个饽饽和一碗粥很快被廖华裳消灭干净。
旁边的山鸡和野兔肉基本没怎么动。
嘴巴还在火辣辣的疼。
感觉却颇有些意犹未尽。
廖华裳感慨万千叹了口气:上苍有好生之德。
所以才会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才会送给她这样一件神奇的宝贝。
如此,她就更不能留在这吃人的伯府后院,蹉跎耗尽她的人生和年华岁月。
鸡叫三遍,廖华裳又兑换了一碗黍米粥喝完,才出了空间。
今日是傅老夫人寿辰,外面已经有仆妇起身洒扫。
廖华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今天她有一场硬仗要打,需得养好精神。
巳时至,伯府渐有来客上门,府里渐渐热闹起来。
廖华裳起身洗漱过,略过床边案几上已经凉透的饭食,将云儿唤了过来。
她侧眸看着束手侍立一侧的云儿,问道:“今日来得都是哪里的客?”
云儿回道:“是西府的二爷三爷和夫人,旁枝的老爷夫人、还有各府的公子小姐。”
她顿了顿,小心地抬起头,“夫人要去怡心院,给老夫人拜寿吗?”
这时辰,老夫人的儿女子侄,想必早就已经给她拜过寿、磕过头。
她去不去的,估计也没人在意。
廖华裳若有所思地看着云儿,轻笑一声道:“云儿之前,为何想要助我离府?”
昨日春燕打发云儿去二门外打听林嬷嬷行踪,不久林嬷嬷和夏蝉就被袁诤派人从城门截回。
后来春燕身陷囹圄,云儿却做了假证。
虽然这里面会有身不由己的原因在,可人心思变。
是忠于蒸蒸日上的伯府,还是忠于朝不保夕的主母,单论前程,一目了然。
云儿神色微怔,小声回道:“婢子还记得,那年婢子跟着爹娘逃荒至此。若不是夫人,婢子……和爹娘弟弟,恐怕早就饿死了。”
“从那日起,婢子这条命,便是夫人的。”
她突然抬起头,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廖华裳,“夫人,您不能留在府里。您还看不出来吗?伯爷他,他们,根本没打算让夫人活!婢子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眼睁睁的……”
廖华裳举起手,打断她的话,“既如此,你可愿为我做一件事?”
云儿连忙福身行礼,“夫人您请吩咐。”
廖华裳俯下身,靠近云儿,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那两个孩子,他们藏在哪儿了。”
云儿一怔,连忙轻声应是。
廖华裳直起腰,拿帕子拭了拭唇角,“我挺喜欢他们哥俩。今日前院宾朋满座,想必小哥俩也不好现于人前。正好我也不方便出去会客,便去找他们两个耍一耍。”
“之前夫君也曾答应过,会让两个孩子,多与我亲近亲近的。”
正好借这个机会,试一试云儿对她,是真忠心,还是假意奉迎。
云儿轻声应是,见廖华裳无其他吩咐,转身走了出去。
这会子宾客大多已入府,傅灵蕊也在招待宾客,不可能将孩子带在身边。
怡心院、前院和袁乐韵的院子都有客人,他们也不会把孩子藏在这些地方。
后花园里摆了宴席,袁、傅两家的公子小姐在谈诗论文、投壶斗草。
东、西客院里,一月前就住进了几位回京的远房亲戚。
傅恪早在回京时,就将傅灵蕊迁到京郊庄子上,唯恐被人发现这两个孩子与他的关系,影响到他的一世清名。
所以,他绝对不会将孩子接到傅府去。
剩下的院子,唯有烟岚院和云岫院地处偏僻,又临着北街,袁诤很有可能会将孩子藏在这两个地方。
一是便于照顾,再是发生意外状况,也能及时送两个孩子离府。
差不多过去两刻钟,云儿才慢悠悠回了院子。
院门外被两个粗使婆子把守着,除了云儿,别人一概不许出入。
月华院还有两个边门、四个角门。
今日府中客多,前院忙不过来,大部分仆妇婆子都被调到了前厅和后花园。
云儿小心引着廖华裳,走到西北小角门处,从袖袋中取出一把钥匙,打开锁,悄悄走了出去。
一路上也遇到过几个捧着托盘的丫头,纷纷朝廖华裳屈膝行礼。
袁诤为了防止府中人多口杂,将他的阴谋散播出去,对廖华裳所做之事,只有几个心腹和月华院的婢女知道。
府里丫头大多都知夫人病重,出不了门。
故而在路上遇到夫人,除了略有些疑惑,所有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廖华裳顺利到了云岫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