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儿坐在廖华裳身边,小小的身子不时地挪动一下,很明显有些坐不住。
廖华裳低声问道:“瑞儿想出去玩吗?”
刚刚春燕已经喂了他一碗饭,又吃了两块肉,应该是吃饱了觉着无聊。
瑞儿听了,微微一犹豫,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廖华裳笑道:“去玩吧,不要走太远。”
瑞儿连连点头,站起来跑到门口,藏在门框后面,偷偷看着方炜。
方炜正对门坐着,打眼一瞧看见瑞儿,朝他招了招手,“小家伙,看什么?是不是觉得大叔长得很好看?过来!”
瑞儿瞬间笑了,跑到他身边,偎着他的身子坐了下来。
廖魁大感惊奇,“瑞儿平时只粘着他娘亲,倒是头一回见他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这般亲近。”
方炜哈哈一笑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他端起酒杯,一边喝酒一边打量着瑞儿,放下酒杯伸手捏了捏瑞儿胳膊和肩膀,问道:“想跟大叔学武功吗?”
瑞儿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用力点点头。
方炜笑道:“你娘愿不愿意呢?”
瑞儿立刻站了起来,噔噔跑到屋里,拽着廖华裳的手袖,就想让她出门。
廖华裳早听到了方炜的话,便顺着瑞儿的力道站了起来,走出屋门,朝方炜一福礼,“方公子万福。”
方炜连忙跳了起来,忙不迭还礼,“夫人有礼。”
他抬眼看见廖华裳,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失神。也仅仅只是一瞬,接着又恢复了清明与坦荡。
廖华裳瞬间对方炜好感倍增,感觉此人虽为贼,心地却坦荡。
再加上之前他说过,顺走的银子都为济善堂买了米面。若此话为真,那他就当真是一个济贫扶弱、义薄云天的义士了。
瑞儿紧紧偎着她的腿,仰着小脸殷切地看着她。
廖华裳抚了抚他的小脸,问道:“方公子当真愿收我儿为徒?”
方炜笑着点头,“在下与小公子一见如故,而且他根骨不错,是个习武的好材料。”
廖华裳笑道:“那就多谢方公子。方公子先用饭,等饭后再细细商议此事,您看如何?”
方炜眸光一闪,也不扭捏,随意拱了拱手,重新坐了下去。
廖华裳也带着瑞儿回屋,转身前留意到父亲的目光,轻轻点了下头。
对于之前方炜所说龚掌柜寿宴一事,廖华裳不觉得那日是个接近龚掌柜的好机会。
身为乌索县商贾巨头,龚掌柜岂是那种轻易就能被一道美食所打动的人?
再加上她的身份,只怕那日,她连龚府都进不去。
距离龚万里寿辰还有三日,她可以借着这三日时间,做些准备工作。
而这些,需要方炜相助。
让春燕照看着瑞儿,廖华裳走到内室,从空间兑换了一罐辣椒油、一包辣椒粉和一罐泡椒。
等外面酒足饭饱散了宴席,春燕和夏蝉几人出去收拾残羹剩饭,廖华裳命云儿沏了茶,放在正堂的“桌板”上。
正堂和内室都点了炭炉,暖烘烘的,其他人都躲去了厢房。
祖母和母亲带着瑞儿、瑁哥等人在内室。
父亲与廖华裳、郑全以及方炜便在桌板前屈膝跪坐。
廖华裳为方炜斟上一盏茶,亲手奉至他面前。
方炜连忙直起身,双手接过,连声道谢。
廖华裳笑道:“方公子武艺高强又义薄云天,瑞儿若能跟在公子身边习武,是他的荣幸。”
方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武功比郑大哥要差那么一点点。”
廖华裳忍俊不禁,笑道:“两位都是人中豪杰,妾身能有幸与两位相识,亦是妾身之幸。”
她顿了顿,认真说道:“妾身方才听闻,方公子提到济善堂?不知那济善堂,眼下状况如何?”
提到济善堂,方炜神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许多,“是。燕州府济善堂如今有一百多个孩子,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腊月寒冬,多数孩子不要说棉衣,便是吃饱都成问题。”
他站起身,朝廖华裳郑重深施一礼,“之前顺走夫人的银两,在下深表歉意。”
廖华裳起身回礼,笑道:“方公子误会了,妾身并非为了银两之事。妾身自己有孩儿,家中亦有幼弟幼侄,深知孩童孤身一人生存艰难。妾身是想,公子之忧,妾身或可襄助一二。”
方炜眼睛一亮,接着又黯淡下来,“多谢夫人。”
廖华裳摆摆手,“其实妾身知道,济善堂虽为官府所创,却托付他人管理。这善款,用在孩子身上,往往十不存一。”
济善堂在大梁每个州府都有,来自外界的各种善款也是由官府接收。
但这些善款,大多中饱了某些人的私囊。
里面收养的孤儿,养到一定岁数之后,要么被迫出去讨饭、偷窃、抢劫。
要么被打折了腿或者毒哑了出去坑蒙拐骗偷。
更有甚者,济善堂一些根骨上佳的孩子,大多都被王公贵族买了去,用来培养死士或杀手。
方炜神色冷峻,一言不发。
廖魁和郑全都知其中隐秽。
廖魁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