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华裳伸出去的手瞬间落空。
她转头一看,旁边一个身穿青麻棉袍、白发白须的老者,正拿着那株血金草端详,一边端详一边点评,“不错,根须饱满、枝叶舒展,无径无苞……”
廖华裳忍不住探头去看:这位老者,说得当真是眼前这株又瘦又黄又枯、看着像在太阳底下晒了足足三日的草吗?
老者将草往旁边一举,“你这女娃娃,不知道这药草最怕脂粉味……咦?”
他将那株药草藏到身后,人往前一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廖华裳的眼睛,在她脸上很快扫了一遍,“你这女娃娃,这气血有些奇怪呀。”
廖华裳一愣,拱手一礼问道:“请恕晚辈冒昧。敢问,您,可是时老先生?”
时显一愣,转念一想,呵呵笑道:“老朽知道你是哪个了。没错,老朽的确姓时,老朽这次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回乌索。正是听说了你的事,才中途折返的。”
好不容易遇着个中了殇毒的倒霉鬼,他可不想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廖华裳心下感动,连忙屈膝福礼,“多谢……”
“先别急着谢。”时显抬手制止,珍而重之将药草收进腰间的小布包里,轻轻拍了拍,才问商家,“这株草,老朽要了,多少钱?”
那掌柜连忙笑着迎了过来,“这血金草一株,二十两。老先生不再看看别的吗?”
时显朝廖华裳一指,“她给。”
廖华裳失笑,连忙示意春燕付银子。
时老先生转身就要走,廖华裳刚要跟上去,空间面板又再次弹了出来,“检测发现星云谷主所需赤蚕蛊,是否收取?”
“检测发现星云谷主所需红果薄朱草,是否收取?”
“检测发现……”
滴滴声连响,七八条消息就这样大喇喇出现在屏幕上。
虽然除了血金草和赤蚕蛊,别的药草在廖华裳空间已经种植,但谁会嫌这种药草多呢?
毕竟是救命的东西。
万一熬制的时候再煮坏了,或者一副药药效达不到……
廖华裳迅速转身,急声问道:“掌柜,您这车药草怎么卖?”
掌柜:……
幸福来得太突然,“大约,五六千两……”
廖华裳,“那算了。麻烦掌柜,将赤蚕蛊、红果薄朱草……”她点了面板上显示名字的药草,“掌柜算一下要多少银子?”
那掌柜突然问道:“这位掌柜,您要的这几样药草,像是与一个古方有关?”
廖华裳心里一跳,“掌柜知道?”
掌柜笑道:“听着耳熟。咱们常年跟药草打交道,多少知道那么几个古方。虽记不完全,收药草时到底用得着。”
这些药草珍贵,却少有人用,已经在他的库房里积压了许多年。要不是当初收药草时花了大价钱,扔了可惜,他早就扔掉了。
每次互市都会带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这次竟真遇到了购买的人。
有人陆陆续续围了上来,纷纷问道:“掌柜,今春订的龟甲胶可到货了?”
有问驴胶、也有问避瘴丸的……
掌柜一看,连忙将廖华裳选的几种药草挑了出来,放在一只桐木盒中,连同一只白玉盒一并递了过来,“承惠,连同血金草,一共一百六十七两五钱。这赤蚕蛊难得,一只就得一百两银子。”
大约是觉得药草时间太久,不知道会不会散了药性,掌柜好心提醒道:“这些药草,已经保存多年。掌柜还是寻那老大夫瞧瞧能不能用,莫要误了事。”
廖华裳道了谢,接过盒子,从袖袋中取出荷包付过银子。
再往前走,就看到路边燕州府衙和乌索县衙的衙役扎的帐篷,帐篷外有衙役值守。
商市上也有持刀的衙役骑着马,来回巡视。
对面的空地上是马市。
马市场地上有马、有牛也有羊,隔了老远,就有一股臭味传来。
故而马市周边摆摊的不多。
廖华裳老远就看到谢翊正带着人,在马市一边挑选马匹,一边与人商谈。
过了马市,西夏和北齐的商队就多了起来。
他们的商品主要是皮毛、香料和药草,还有玉石和木料。需要交换和购买的是粮食、盐和锅具瓷器,以及丝绸和茶叶。
廖华裳往前看看一眼望不到头的商市,转头往回走,“明日我们赶驴车过来,今日先到这里。”
今日她空手而来,不好拿出东西与人洽谈交易。
互市还有十九天,她还有的是机会。
时老先生已经提前离开,临走前让廖华裳回县里之后去寻他。
解毒药方还没凑齐,急不得。她想请时老先生先帮瑞儿看看他的哑疾。
刚走了没几步,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一头撞进了廖华裳怀里。
将廖华裳撞了个趔趄。
不等两人站直身子,男孩已经被郑全揪着后衣领提了起来,“好你个小贼,在爷爷的眼皮子底下也敢偷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
男孩用力挣扎,只抿着嘴笑,就是不说话。
郑全将他放到地上,照准孩子的屁股就是一脚,“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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