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谁都明白,白梓敬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然而令众人想不到的是白梓安竟然真的答应了。
至于白梓安提出的要求,各自写词一首,在大多数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主动要求打脸。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齐王殿下白梓敬是出了名才子,至于白梓安,更加有名,不过却是废物之名。
两者相互较量,岂非以卵击石?
白梓敬眼眸一亮,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答应下来,“就依皇兄所言。”
在他看来白梓安之前的词必然是假借他人之手,就算那背后之人真的十分有才学,为白梓安写下很多诗词,自己这个废物皇兄就算背也未必能背得出来。
两人各自走到一张书桌面前,原本正在参加比赛的学子们全都主动让开了场地,决定等他们比试完再重新上场。
白梓安冲着白梓敬淡然一笑,接着提笔落墨,很快将新作跃然纸上。
词名为:咏梅。
在大夏这个时代,并没有词牌一说,所谓的词,可以理解成对仗不够工整,而且每句话都可以少字数且朗朗上口的诗。
所以白梓安干脆不像之前写蝶恋花一样用词牌名,而是直接写出了词名。
另一边白梓敬可就要慢多了,只见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提笔沉吟。
直到白梓安出言挑衅道:“三弟,你若是实在写不出词句的话,本王可就先吟诵了,等本王吟诵完,你再慢慢想也不迟。”
白梓敬猛然惊醒,哪肯在速度上被对方超过太多,他要的是全方位碾压白梓安。
于是白梓敬当即下笔飞快,很快将自己的词写好了。
“弟弟已将词句写好,不过长者为先,还是由皇兄先吟诵吧。”白梓敬表面客气地说道。
白梓安也不谦让,当即拿起纸张大声且有感情地朗诵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驿站之外的断桥边,梅花孤单寂寞地绽开了花,却无人过问。暮色降临,梅花无依无靠,已经够愁苦了,却又遭到了风雨的摧残。)
台上、台下的人皆是一惊,这首词看似在写梅花,可众人为何偏偏感觉到勤王在写自述。
台下有人开始带头叫好,接着叫好声便响彻整个文擂。
白梓安抬眸看了一眼台下的人群,随着大家的叫好声,他又继续朗诵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梅花并不想费尽心思去争艳斗宠,对百花的妒忌与排斥毫不在乎。即使凋零了,被碾作泥土,又化作尘土了,梅花依然和往常一样散发出缕缕清香。)
随着白梓安最后一句词念了出来,现场的氛围顿时被推向高潮。
敬佩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文学不光只针对文人,也是老百姓的精神粮食。
不管白梓安最终是否会坐上大位,今天都必将载入史册,因为在这一天勤王殿下一展身手,让所有围观的百姓和学子领略到真正的文学经典。
这一刻,所有质疑白梓安才学的声音正在逐步消失。
所有人都真切地意识到站在大家面前的人并非纨绔,而是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的谦谦君子。
白梓敬脸上煞白的颜色逐渐转为死灰。
早在白梓安念完前半部分的瞬间,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输了,直到后半部分也被白梓安念完,那一刻白梓敬彻底死心了。
他知道白梓安的这首词别说自己无法超越,配合上白梓安的亲身遭遇,只怕这首词后世也很难有人出其左右,必被后人奉为经典之作。
白梓敬望向自己刚刚写好的词,这首词虽然是他临时所思,但他原本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当然这是在没有比较的情况下。
两相比较,这首词和白梓安的咏梅好似有着云泥之别。
就在白梓敬想要出言认输之际。
白梓安突然开口问道:“本王的好皇弟,为兄已经吟诵完自己的词,现在到你了,你为何还不开口吟诵呢?”
白梓敬在这一刻好似被人打断脊梁的狗,无力道:“皇兄好文采,本王认输了。”
白梓安却好像没看到他眼里的失落,走上前去,在他面前说道:“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偶有风格不同,却不代表输了文采,三弟素有才子之名,说不定大家更喜欢你的词呢?还是吟诵一番吧。”
这时台下也有人跟着起哄道:
“对呀,齐王殿下,你倒是赶紧念呀,我们都等不及了。”
“学子们还要继续比试呢,齐王殿下你就别耽误大家伙的时间了。”
“齐王殿下一直不肯吟诵自己的词,该不会才子之名有假,写的词实则狗屁不通吧?”
……
面对大家的质疑,白梓敬眉头微皱。
见他皱眉,之前的狗腿子又一次冲了出来,并且大声叫嚷道:“就凭你们也配议论我家王爷的才学,一个个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我现在就来为你们吟诵我家王爷的佳作。”
狗腿子自告奋勇地表述着忠心,渴望得到白梓敬的认可和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