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
纪邙沉沉的呼出一口气,面色铁青看着纪琬琰,然后才从刑令中取了一支丢在地上,说道:
“来人呐,将这犯妇押下,偷盗主人财物,假传主人之命杀人,罪大恶极,重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这个数目是他估量过的,不算轻,却也不算重,毕竟这丫头做的事情摆在台面上,哪一件都是可以治她于死地的,她若是熬过了五十大板,那就算她是命大的,纪琬琰想再追究也追究不起来了,罪犯已经伏法,她还能说什么呢?更何况,他嘴里出去的重打,下面的人哪里还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呢。
终究还是睡过一回的,他多少都要念一些旧情。
可是,纪邙的心思柳萍哪里猜得到啊,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命就这样送出去,五十大板啊,她跟着三夫人治家也有好几个年头了,手底下也打死过不少罪婢,全都是她亲自监刑,十板子就能让她们血流不止,二十板子,下半身就废了,三十板子的时候,也就命不久矣了,如今三老爷判她五十板,那就完全就是要她的命啊,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煞白,膝盖一弯就跪了下来,对着纪邙连连磕头: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奴婢真的是奉三夫人的命,就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杀人偷盗呀!老爷饶命啊!”
纪邙对这个蠢妇也是开始头疼了,到这个时候她嘴里还不忘攀咬周氏,难不成还要他处置周氏放过她不成?挥挥手,旁边的官差就开始准备了,两张板凳已经架了起来,柳萍急得都尿裤子了,浑身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却不料纪琬琰走到她身边,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要是你,我就去和三老爷说说旧情,说不得三老爷还记得你的旧情呢?”
柳萍脑中灵光一闪,生死关头,她也顾不上这个主意是谁出的了,只要有人肯帮她,什么话她都听。这人说得对,自己不是普通的丫鬟,她和三老爷是有过旧情的,对,只要三老爷肯念旧情,说不定就能放过她呢。
手脚并用的对纪邙爬过去,当然没法爬到纪邙身边去求情,还没爬两步,就被人架了起来,抬到了板凳之上,只听柳萍在嘴里大喊:
“老爷,老爷,我是服侍过您的,您忘了吗?老爷,我不要您扶我做姨娘了,我不做姨娘了,只求老爷放过我,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感激老爷的大恩大德。老爷喜欢芳儿,我把芳儿也给你,还有秀儿,我把她们全都给您,再也不拦着了,老爷,放了我,放了我……”
纪邙脸色铁青,怒目等着纪琬琰,只见对方仙姿卓绝的脸上正露出一抹阴冷的笑,这一笑,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地狱里最耀眼一株曼珠沙华,美的那样邪恶。
柳萍嘴里越说越离谱,将那些陈年旧事桩桩件件全都说了出来,越说越叫人羞臊,纪邙目光一沉,咬牙说道:
“堵起嘴,打死!”
若说先前他还想留这丫头一条命,那现在就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打死她了。而这一切全都被纪琬琰看在眼中,却不说破,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柳萍自己失了分寸,击碎了她的心防,让她因为惧怕而不分场合的说错了话,逼得他非得将她打死,要不然这一路行刑下来,没准连他昨晚跟谁睡过,都要被她给捅出来了。
堂下柳萍被堵上了嘴,板子打在她身上,没多久下身就一片殷红,堂外看热闹的百姓有些胆子小的都不忍看了,可那丫头目光冷凝,丝毫不为所动,嘴角始终挂着冷笑,她把他的心思算的那样准确,一步一步的就把他带入了她的陷阱之中,这样恶毒又犀利的心智,真叫人难以相信,居然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