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是警察,但我和警察一样迫切想知道那个变态杀人犯是谁。只要那个家伙不浮出水面,大愚山就一直人心惶惶,大家看周围每个人都觉得像杀人犯。
刘淮也看书看魔怔了,他猜想程勇是2004年夏天杀死龚大奎的凶手!在刘淮的假设当中,程勇不是偶然捡到龚大奎的头骨,他一直都知道龚大奎的头埋在养蜂小屋的后面,他去把头骨挖出来带回家当纪念品,作为他重温杀人感觉的工具。只是他没有藏好这个纪念品,被他妈妈发现了,只好老大不情愿地把头骨埋回去。
这种论调差点没把我活活吓死。如果说大愚山还有最后一个单纯无害的人,我认为应该就是程勇了。怀疑他会杀人等于怀疑地球是方的。
再说了,程勇根本没有理由去杀龚大奎,2004年夏天他才17岁,跟龚大奎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砍掉对方的头,砍掉对方的双手,还割掉对方的生殖器……恍惚之间,我察觉到一丝异样。
“刘淮,你觉得……杀马继亮媳妇的人,会不会就是当年杀龚大奎的那个人?都是在船上发现的尸体啊!”
刘淮吹了一声俏皮的口哨,不以为然地说:“那可真是高手,这么多年不露马脚,真的高手!”
我觉得我们也不必庸人自扰了,反正所有的假设最后都会因为没有证据而搁浅。他怀疑牧师,怀疑程勇,我也怀疑过程星,肖荷甚至怀疑过马凯……最后结果怎么样呢?我们依然身处迷雾之中,而且这雾气还越来越浓。
礼拜天,我陪同老太奶到教堂做礼拜,刘畅也和我们同行。恰逢樊大姐排休,她也很少见地跟在我们一块。远远地,我看着张倩坐在第一排的长椅上,沉静而专注,好像现在牧师就是她的全世界,她宁愿请半天假也要来赶教会。
我们已经很疏远了,基本没有再通电话,更没有在一起玩,这无法单纯用「有异性没人性」来解释。我甚至常常在想,也许当初她拉着我去找徐美舟打听刘淮的消息真是另有企图,我失踪的时候她也没有找我,像个没事人一样正常工作正常生活。
牧师倒是给我打过几个电话,也时常发微信邀我去他家里做客,但是我都婉言拒绝了。没有特别的理由,我就是怀疑他跟徐美舟的发疯有关系,结合他书架上的那些精神病学和心理学的书,我会这样怀疑也不难理解。
从本心上讲,我不愿意相信这两人有问题。他们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甚至也没有爷爷奶奶,形单影只的两个人年龄相差十岁,能走到一起建立爱情本来是好事,我应该祝福他们才对。但我就是忍不住怀疑他们,我心有芥蒂,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毫无顾虑地和他们来往了。
散会的时候我赶着回去做午饭,刚搀扶老太奶走到过道上,牧师就急忙跑了过来,说想和我谈谈。他这样当面提出来,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刘畅对牧师呵呵一笑,说她可以负责送老太奶回去。刘畅对牧师就从来没什么顾虑,他们相识的时间比较长,对于刘畅来说,牧师一直就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牧师几次看着樊大姐欲言又止,意思是希望和我单独谈谈。但是樊大姐这个人爱八卦,好奇心强烈,一路跟着我们上了天台。我也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因为自从被教会里的那帮老人奚落一番之后,我认为单独跟牧师接触会引得别人说闲话。
“秦牧师,你想跟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碰上徐美舟那件事情,你受委屈了。想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那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没放在心上。”
见我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牧师又说:“挺漂亮啊,哪里买的?”
樊大姐插话说:“刘淮送给她的。”
牧师沉默了几秒,张倩提着包包站在院子里,仰头对我们挥了挥手,她去上班了。
樊大姐指着已经离开教堂的马继成说:“你们看那个老不死的!恶心人!他还信教呢!我呸!”
牧师不解地说:“樊胜玉,你的反应有点奇怪。”
“他是老色胚!前些天还叫我跟他睡觉咧!”
我连忙说:“樊大姐!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讲?”
牧师随和地摆了摆手,“哈哈,樊胜玉是真性情嘛。”
我说:“那个黄牙老头的确不是好东西,还把刘畅家的位置告诉了红毛,那个死小混混,专门骚扰刘畅。”
樊大姐气急败坏地说:“那种垃圾人就该死,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说话间,还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你说对不对?”
我连忙说:“对,死了还浪费墓地。”
牧师语气平静地说:“你们想让他死?”
这句话把我吓了一跳,“秦牧师,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口舌之快,在教堂这样做太不应该了……抱歉。”
樊大姐抢着说:“当然想让他死!那种人活着对地球有什么贡献吗?还信耶稣,我真不明白主为什么不惩罚他!”
“樊大姐!”我连忙制止她,“别人死不死哪是我们决定的?你不要在教堂胡言乱语,主都看着呢!”
她闭了嘴,我又问牧师,“你跟徐美舟是老朋友了,在她发疯之前就没有任何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