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五郎下意识站到林氏身旁,把冯氏气得不轻。
“没良心的玩意,气死俺算了。”
两个孩子缩了缩脑袋。
林氏安抚的拍了拍他俩:“别怕,你娘对发现水源的事情有些误会,喊你们过来是将事情说清楚。”
四郎抬起头,水是三婶发现的,能有什么误会?
冯氏有了底气,指着四郎问道:“你说,水是不是你和五郎发现的,说实话,俺在这不用怕。”
四郎迷茫了:“不是啊,是三婶发现的。”
冯氏恨铁不成钢:“不是你们挖出来的?”
四郎挠头:“算是吧?”
冯氏狠狠舒了口气,拧住他俩的耳朵,把他俩拎到一边,离林氏远远的。
“俺咋生了你俩这么没心眼的玩意,你们倒是阔气,功劳不抓在手里,净给你三婶做脸了。”
“也就是俺,你看看旁人谁还管你们吃不吃亏。”
四郎觉得不对,护着耳朵挣脱开冯氏的桎梏。
“不是这么算的,是三婶找的地方,我俩就是出了力气。”
“三婶也没有把我们扔掉,村里都知道发现水源有我俩一份。”
就算娘不高兴他也要说,事实就是如此。
崔老太赞许的点头,可算没让冯氏养歪。
回去一人多做一套衣裳!
“那能一样吗?论功还分个三六九等呢,俺要被你气死了。”冯氏揪着四郎一顿拧。
“够了!”里正出声制止,“回家爱怎么管教孩子随你,别在我这儿闹。”
冯氏讪讪收回手。
里正看向四郎:“你娘的意思你也听明白了,你是怎么想的?”
四郎紧紧拉着五郎,离开冯氏身边。
“里正伯伯,我娘说的不对,我和五弟只是挥了几下锄头,随便换个人,也能在石壁上凿洞。”
四郎顿了下,看了眼三婶。
“我和五弟什么都不算,重要的是三婶和三哥,如果没有三婶在旁指点,我们也不会有出力的机会。”
“里正伯伯,您不要听我娘的。”
里正不住得点头。
里正老伴偷偷碰了下崔老太,递给她一个羡慕的眼神,崔老太傲娇得扬起头,眼角眉梢尽是得意。
这是她们崔家的好儿孙。
“俺怎么生了你俩这么没囊没气的窝囊...”
崔老太清脆的将冯氏没说完的话打回肚子里,冯氏本来就胖的脸,其中一边肿成满圆。
崔老太换了只手,凑了个整圆。
“他们没跟你学坏,都得感谢我们崔家遗传好,你有什么脸说他们,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冯氏脸肿的发亮,两只手各捧半边脸,想反驳也张不开嘴。
“我和你爹还没死呢,四郎和五郎就算得了好处,论孝敬也得我跟你爹排在前头!”
五郎探出头:“奶说的对。”
四郎黑着脸把他拽回来,可别添乱了。
“今天在里正这,我把话说明白了,二郎他们是崔家的孙子,没有了你,他们磕的照样是崔家的祖宗,别指望老二回来给你撑腰,老二敢帮你说一句,我连他一块撵走。”
崔老太一字一顿,从未如此认真过。
冯氏知道婆婆这次是真的恼了,不敢再多说一句,捂着脸灰溜溜走了。
五郎没什么感觉,四郎看着娘的背影,脑中闪过许多片段。
他们家东边有一个小屋子,很小,是装杂物用的,关上门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只有拽着门板,才会从门缝处悄悄透进来一缕光。
平日装杂物,若是谁惹娘不高兴,那屋子也会装他们。
屋子好小,连腿都伸不开。
铜锁是爹在县里买的,很沉也很结实。
前年小七还不到两岁,偷吃娘藏在柜子里的肉,小七那时只会说四个字,哥哥和姐姐,他哪里会明白娘的东西不能吃。
娘发现了。
他们五个在院里跪成一排,冬天真的很冷,冷到小七跪在地上摇摇晃晃,小手都变了颜色。
小五没抢过他,最后是他被关进了小黑屋。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爹还没回来,娘揣上钥匙回了娘家。
二哥很聪明,偷偷对比了好几户人家的柴火垛,挑了根最粗的麦秆,从门缝给他喂水。
那根麦秆用了三天,直到娘回来才被二哥收起来,二哥说这么粗的麦秆不好找,果然没过几天小五又用上了。
过个年要把小七馋疯了。
其实小七没赶上好时候,原来还在老宅住的时候,他们还是能吃上肉的。
奶虽然凶巴巴的,但三叔会偷偷给他们夹肉。
每当桌上有肉,奶吃到一半都会去上茅房,那时候小五还小,一块肉要嚼好久,当小五将第三块肉咽下去,奶刚好回到桌上。
每次时间都刚刚好。
可惜分了家后,娘吃肉时不会去茅房。
家里橱柜只有三个碗,一个碗装菜,另外两个碗爹娘一人一个,爹不在家时,那个碗就装肉。
二哥好像无所不能,木头也能挖成小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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