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昭昭缩了缩脖子。
“那个,娘,你没听到啥吧?”
林氏面无表情看了眼地上的两只鹌鹑,冷哼一声。
“那个逆子呢?”
崔昭昭喉咙一紧,完了,大事不妙。
“呵呵,我哥好像出去了。”
林氏把脏水泼到院外,踏着火气一步步走回屋。
“你最好守在这,让他躲得远远的,这几天都别回来了。”
“砰”的一声关上门。
连墙都忍不住颤抖,落了一地的灰。
小六“呸呸”吐着舌头,又贴心的帮崔昭昭拍了拍灰土,不确定的问道:“娘好像不对劲,不会有事吧?”
崔昭昭也帮他拍了拍。
“乖,娘没事。”
“有事的是你哥。”
本来还想替他瞒着,现在不用了。
要不还是让他出门躲躲?
想到娘天天戴着铜簪,崔昭昭就气到咬牙,做出这种蠢事,打死都不为过。
门开门合。
灶台上的烛火猛地跳跃。
林氏盯着那一团光亮,深吸几口气,竭力压下心头的火气。
之前她还高兴,儿子懂事送她礼物,合着是捡了个现成,慷他人之慨来了。
不见面就算了,偏偏她跟崔成良天天都会碰面,想到落在簪子上若有似无得目光,林氏羞愤的面上火烧火燎。
怪不得他会夸簪子好看。
当时她怎么答的来着?
嗯,她说她也很喜欢这个簪子。
烛火转瞬归于平静,而她眼中火光冲天。
崔景文哼着小曲回来。
簪子远远扔进了杂草堆里,不出意外,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这根糟心的簪子。
刚要进门,崔景文被门边的两团阴影吓了一跳。
“差点叫你俩吓死,不回家蹲在这干什么?”
崔昭昭抬头看了他一眼,心底为他掬了一捧土。
“你先回去吧,我俩还没到回家的时候,再等等。”
她和小六年纪还小,见不得太血腥的画面。
崔景文觉得她今晚奇奇怪怪的。
“那不管你们,我先回去了,困死了。”
“好走。”
崔昭昭靠在门边,默默数着三二一。
刚数完,门内鬼哭狼嚎的喊叫如期而至。
林氏刻意压低的怒声从屋里传出。
“别嚷嚷,别人都睡了。”
“你揍我,还不让我喊。”这是崔景文微弱的抗议,“再说为啥要打我。”
娘刚收了银簪,就是送礼也能吃顿席,怎么轮到他就是烧火棍子炖肉。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打。”
房子不隔音,林氏不想大晚上和他吵,她只想出气。
......
崔昭昭叹了口气,死死抵住了门。
今晚月色不错。
一刻钟后,见里面没了动静,崔昭昭才领着小六回去睡觉。
崔景文缩在炕尾,委委屈屈的准备睡觉。
崔昭昭麻利的烧了热水:“娘,你洗洗再睡。”
林氏已经平静下来,淡淡“嗯”了一声。
小六在屋外等的太久,上了炕倒头就睡。
留下其他三个人各怀心事,月上中天才渐渐入眠。
凌晨。
林氏被一阵扒门声惊醒,顿时坐了起来,想到大黑还在屋里,紧绷的神经松了松。
屋里窸窸窣窣的扒门声还在继续。
林氏不确定的喊道:“大黑?”
大黑没有出声警示,说明是大黑在扒门。
“呜呜呜......”
林氏摸索着穿鞋,大黑凑上来,尾巴甩在柜子上梆梆作响,眼神一直示意门口的方向。
“是不是想出去方便,别急,我给你开门。”
林氏已经彻底清醒,披了件外衣,打开了门。
大黑不能在自家院子方便,林氏站在院门口,让它自行出门解决。
村子一片沉寂,夜色中夹着一丝雾蒙蒙的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大黑瘸着腿跑回来,在林氏脚边转了两圈,嘴里呜呜咽咽说着话。
“好了好了,快回去继续睡觉。”
这会儿困意席卷而来,林氏打着哈欠摸黑拍了拍大黑,没摸到温软的皮毛,手心却被一根硬毛扎到。
“什么东西?!”
林氏差点喊出声,借着微弱的夜色,凑近才看清,大黑嘴里竟然叼着只野鸡。
野鸡已经死透了,头无力随着大黑的动作摆动,滴滴答答淌着血。
林氏退后一步:“大黑你坐这,先别动。”
这一路淌着血回去,明早其他人醒来,又要吓一跳。
林氏眼睛已经适应了夜色,快步回去拿了个大盆,把野鸡用盆装了回去。
点亮油灯。
一人一狗面面相觑。
“你刚刚是去抓野鸡了?”
大黑甩了甩头,嘴冲着大山的方向拱了拱。
林氏突然想到了那晚小六说的话。
“这不会,是小灰他爹送你的吧?”
“汪!”
大黑微弱叫了一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