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逸有口难言。
爹脑子里只有病患,甚至贴钱给人治病,家底都掏光了。
多亏了娘仗着在京时的关系,替爹接了裴玉的诊,挣到上千两的诊金,才解了徐家的困境。
要是由着他花了一百五十两,转头就能免费送给病患使用。
崔昭昭不好意思道:“裴少爷想买这棵参。”
裴玉听完价格,就准备好了银票,起身把轻飘飘的银票放到人参上。
“这是一百五十两。”
巴掌大的两张银票把人参挡在下面,崔昭昭一看就看到最上面的百两面额,狠狠咽了下口水。
痛快收下银票,长宁也小心的用帕子把人参包好,收起。
徐老太医眼睁睁望着长宁把人参揣进怀里:“长宁啊,人参炮制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别糟蹋了这么好的参。”
裴玉眉眼含笑,让长宁把人参拿出来,亲手转交给徐老太医。
“长宁手脚毛躁,还要烦请徐老帮我们炮制。”
徐老太医很是激动:“这,我上了年纪,手上也不太稳,炮制时掉上几根须什么的......”
徐长逸撇头,实在没眼看。
爹为了病患,已经为老不尊了。
裴玉笑:“晚辈不会计较。”
“好好好,你放心,我就是翻遍天下医书,也定会治好你的病!”
这时门口小厮匆忙跑进来。
“老爷,门口来了官差,来找崔家少爷,说,说县令大人有请。”
崔昭昭一喜,应该是严捕头他们回来了,县令多半是找他们兑现十八亩地的。
今天真是双喜临门!
徐长逸身子一闪,挡在崔景文面前,问向传话的小厮。
“官差有没有说汪县令因为何事找景文兄?”
小厮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崔景文拍了拍徐长逸的肩膀:“徐兄别紧张,这两日我帮了县令大人一个小忙,这会儿寻我,应该是问询其中的细节。”
徐长逸将信将疑,印象里不记得崔家跟汪县令有什么关系。
徐老太医出声道:“好了长逸,别耽误景文的正事。”
崔家兄妹丝毫不见慌乱,说明他们心中有数。
崔家兄妹道别徐老太医后,快步出了门。
徐长逸左看右看,还是不放心的追上去。
“崔兄,你可别瞒着我,真的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他们徐家虽说没什么钱,但几分面子还是有的,捞两个人不成问题。
崔景文哭笑不得,心里又觉得一阵暖意。
“真的没事,你不信可以去问裴兄”
“方才城外遇到他时,我们就和官差在一块,裴兄的马车还是官差出力从沟里拉上来的,要不是因为裴兄,我们这会儿已经从县衙出来了。”
徐长逸信了大半,又想到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虽说你们救了裴玉,但听兄弟一句劝,千万别和他走太近。”
崔景文脚步一顿,偏头看向他。
徐长逸小声道:“他那身子比泥捏的强不了多少,打个喷嚏肋骨都能折上两根,要是他在你面前出点啥事,你们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裴玉的家世,手指缝里漏点银子都能砸死人,他真怕兄弟一时迷了心智。
崔景文还以为是他要说裴玉人品不堪,没成想是身体的原因,无所谓道:“我们平时住在村里,想拉近关系都碰不到,别多想了。”
徐长逸站在门口,看着兄妹二人上了马车,还是不放心,喊了门口的小厮去县衙门口盯着。
城门外。
林氏三人找了个空位,从竹篓里往外拿碗盆。
秦寡妇果然也一块搭车进了城,一路上都小心抱着背篓,听声音背篓里应该是装着陶器。
四郎留意着秦寡妇动向。
“三婶你看,秦寡妇竟然把摊子摆在咱们斜对面!”
林氏也看到了。
秦寡妇像是有意跟他们对着干,学着他们做生意不说,摊子也明晃晃摆在眼皮子底下。
从她进村起,秦寡妇就有意无意给她使绊子,倒也不意外。
之前以为崔成良真的是原身丈夫,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当秦寡妇是只乱飞的苍蝇。
现在知道他也是穿越来的路人,说起话来气氛轻松许多。
林氏戏谑道:“这事你跟我抱怨没用,要不问问你三叔,为什么秦寡妇非盯着咱们不放。”
崔成良就站在旁边,唰的一下脸色通红。
好在摊子前来了客人,没让四郎问出来。
他们现在已经不需要吆喝,很多人早早就等在城门口,生怕他们哪天不卖了,抢不上这个便宜。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对面的碗更便宜,才一文钱一个!”
这个价格,瞬间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六文钱三个碗已经很便宜,现在竟然出现了一文钱一个的碗!
眨眼间,摊子前空空荡荡。
刚刚还被挑选的碗盆,七零八乱被扔在地上。
四郎死死握拳:“三婶,他们怎么能这样!”
林氏弯腰把碗盆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