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肠被小六含在嘴里,难舍难分,直到没味了才恋恋不舍咽下。
明明是肉,却甜滋滋的。
林氏问他:“这口味你不喜欢?”
小六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没有不喜欢,是太好吃了,之前在县里也没有这么好吃的肉肠。”
崔景文嘴里鼓鼓囊囊,含糊不清说着:“好吃好吃,和之前吃过的味道一样。”
崔昭昭顾不上说话,疯狂点头。
小六睁大眼:“二哥什么时候吃过!”
“那个...” 崔景文意识到说漏嘴,“之前在你徐大哥家吃过一次,你快吃饭,小孩子吃饭不能说话。”
小六听话的埋头继续吃饭。
真的很好吃。
因为今天田里下种,直到天色擦黑,二郎几人才收工回家。
林氏提前把腊肠蒸熟,切成片,等上房和西屋开饭的时候,直接送到了饭桌上。
田里蝗虫仿佛无尽无休,村人恨不得全天待在田里,睡觉都睁只眼守着。
“这什么肠是老三媳妇送来的吧,味道不错,收起来先别吃,等秋收后,新粮换了钱,打一斤酒回来下酒吃。”
崔老汉连吃了两片腊肠,迅速扒了一大碗饭,板凳还没坐热,又领着全家去了田里。
还要继续点篝火诱捕蝗虫。
等到两块地忙完,所有人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林氏算是真实体会到古代农民的不易,没有农药、机械的协助,所有的农活全靠一双手,每一粒粮食都代表着辛勤与汗水。
怪不得村人都羡慕读书人,比起种地,寒窗苦读一点都不苦。
她胡乱想着,崔成良能守在村里种三年地,也算是很有毅力了。
林氏出门时,特意带了竹笼,刚才灭蝗的时候,顺手又捉了几十只蝗虫。
回家洗过澡后,点着灯,剪开一只昨天捉回来的蝗虫。
与病毒接触了一天,如果感染的话,应该能看出来。
看了一晚上火光,豆大的烛光下,林氏一阵眼花。
“昭昭,你来帮娘看看,这只蝗虫体内是不是黄色的。”
崔昭昭探头看了一眼,也分辨不清楚。
“要不检测一下?”
检测一次就要十两,总不能次次都检测。
“算了,天亮再看吧,不急这一时。”
待天一亮。
林氏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桌子上的蝗虫。
日光底下,明显能看出来蝗虫体内是黄色的。
林氏一连剪开五只,有三只肚子里都泛着黄色。
并且她观察了蝗虫的状态,染病的蝗虫活动不受影响,但会停止进食。
林氏着手把家里的蝗虫分成两个对照组。
停止进食的蝗虫单独放进一个竹筐,筐底放了一盘杂粮。
而昨晚新捉回来的蝗虫,与带有病毒的蝗虫尸体放进一个笼子。
忙完这些,林氏又去了土屋那边。
鸡仔肉眼看着比昨天有活气,歪倒在地上,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推门而入的林氏。
“别看了,排好队张开嘴,给你们喂药吃。” 林氏碎碎念着,“我会尽力救你们,但你们自己也要争气,乖乖吃药,病好了才有力气吃饭,才能健健康康活下去。”
最前面的小鸡像是听懂了话,嘴巴大大张着,林氏眼疾手快挑了一筷子药喂给它。
没花费多少时间,十几只鸡仔全部吃了一遍药。
林氏出了土屋,喊上崔景文,匆匆赶去村口坐车。
进了县城先找了摊子,一人吃了一大碗馄饨。
馄饨皮薄馅大,但馅里菜多肉少,五文钱的价格吸引了很多路过的人。
崔景文三五口吃光了一碗,又买了个煮鸡蛋,慢腾腾剥鸡蛋皮:“我记得城东有两三家镖局,等会去那看看吧。”
母女俩对青阳县城都不陌生,林氏也有印象,青阳县不大,仅有的几家镖局都在城东一条街上。
这时桌子旁路过一名食客,打量了崔景文两眼,随后惊喜道:“崔老弟?真的是你啊。”
崔景文闻声抬头,立马笑着起身,竟然碰到了熟人。
“娘,给你介绍下,这是李大哥,找水那几天就是李大哥他们一路上照顾我和妹妹。”
林氏笑着夸道:“小伙子这身板真硬气,看着就叫人心生敬畏。”
李石人如其名,身形壮硕,像一块行走的石头。
“倒也没有,崔老弟比我有能耐。”
李石憨厚回了一句,顺势拉着崔景文坐下,压着嗓门嘀咕道:“还好你遇见的是我,赵力这两天守在衙门口,天天嚷嚷吃不下饭,就等着你家咸菜,结果左等右等也不来。”
崔景文也想挣钱,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快秋收了,地里实在忙不开,最迟两天,我一定亲自送过去。” 崔景文指天发誓。
“秋收更要紧,我们最近也忙到头掉。” 李石指着眼下两团乌青,“我都连续熬了两个通宵,连喘气的时间都快没了。”
崔景文诧异道:“这么忙吗?”
李石端起碗喝了口馄饨汤:“还不是鸡瘟闹得,城里到处不消停,前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