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动静还不小,徐未来整个人顿时都站不住了。
他:!危哉!
这个玩笑是真开大了。
正当他抓耳挠腮想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姑娘抬起一张花脸,带着哭腔地开口问他。
“那他……还能活多长时间啊……”
或许是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声调没有来得及去压,有些高,床上的人睡的比较浅,微微蹙了下眉,然
后缓缓睁开了眼,就看到姜颂站在徐未来的面前,抬起胳膊使?劲摇晃跟哑巴似的的徐未来的肩膀,反复逼问。
“你?说啊,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了,还能活多久啊……”
此刻的徐未来神情越难为情,落在姜颂眼里,就代?表着这个病有多难治。
陆北屿有些无奈地眨了眨眼,轻咳一声,拿枕头靠在自己身后,稍微起来些身子,然后看着站在门口那俩人,说话?有气无力,但还是压不住语气里的无语,嗓音沙哑道。
“别问了,我能长命百岁。”
说完以后,又?没忍住用力咳了一声,胸腔震动着。
“就是个小感冒,”陆北屿虽然生着病有些虚弱,但睡了会儿觉,总归有了精神,一开口,嘴巴的那股损劲儿也就回来了,有些无语地撇了一眼在那里做贼心虚背手看天?花板的徐未来:“逗她很好玩?都把?她逗哭了,你?可真不是个好人。”
义正严辞地指责完自己的狗兄弟之后,陆北屿就无奈叹息了一声,一副全为姜颂着想的样?子,正要转过头来,开口跟姜颂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一对眼,就看到小姑娘红着眼眶,也凶巴巴地瞪向他,嗓音还透着之前哭完带着的腔音,但听得出?来她还是生了气的。
“怎么,陆北屿你?以为你?就是个好人啊?回国都半个月了不告诉我,逗我很好玩?”
陆北屿沉默了下来,无声地看向她,那双纯黑的眸子因为生病,清亮的眸子也变得暗淡了不少,额头的黑发全都变成了顺毛,有些杂乱地落在他的额前,透出?几分怠感,专注看人的时候,莫名还多了几分可怜和无辜来。
“对不起……”
他动了动唇,道歉的话?说的很轻松,但在解释缘由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微微皱了下眉,在抉择要不要说。
徐未来在旁边看的着急,走上来,给他解释:“姜颂,你?可别误会,陆北屿提前回国是因为……”
“未来。”
旁边的少年声音淡淡地出?声叫住了徐未来,漆黑的眸子抬起来,认真地看向他:“我自己说吧。”
徐未来噤了声,瞟了一眼抱着胳膊板着张脸的女孩,又?看看神情平静的少年,随后点点头:“行,我先出?去,你?俩聊。”
说完以后,就很识相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给关上了门。
等病房里只剩下陆北屿和姜颂两个人,场面一度很安静,几乎是鸦雀无声,掉根针都能听见的那种。
姜颂耐心地等了好几分钟,见陆北屿还没出?声的打算,顿时觉得他是在戏耍她,当下小脾气起来了,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一声:“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就要转身的时候,坐在床上的少年终于出?了声。
“姜颂,你?说,这个世界上,有的父母,是不是真的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姜颂一愣,看向他,似是想到了什?么。
陆北屿唇角苦涩一勾,目光收回来,把?视线落在了窗外的景色上,嗓音变轻。
“那为什?么,就可以那么简单地说抛弃,说利用呢?”
整整这两天?,或许是发烧多睡的缘故,他一个人窝在家里,一睡觉,梦里面全是小时候那些事。
别人总说,他是陆廷的独子,小少爷,从小宠爱加身,可自从他有记忆而来,陆廷其实在家里的时间的确屈指可数,论起他陪他这个儿子的时间,好像大多是他带他去参加各种酒会,讲座等生意场。
陆廷因为当初是白手起家,文化程度并不高,这件事也一直成为了他心里比较介怀的事儿,但提到陆北屿,他获得的那些荣誉,就好像是陆廷他自己的一样?,很是自豪自满,腰杆都能挺直不少,也自然乐意听的别人对陆北屿的一些吹嘘。
安萍的生活重心从来不在孩子身上,但对陆北屿的学习生活还是很负责任的,但也仅限于如此。
明明每年的生日他们都不会缺席,可好像有他们,没他们,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在他们眼里也是这样?,所以才?能成为他们这段婚姻破裂后选择的第?一个推手。
通过他,来达到他们彼此想要的利益目的,却唯独算漏了他。
以至于他都躺在医院一天?一夜,陆廷和安萍之中没有任何一个来看他。
想到这里,一向骄傲恣意的少年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头侧过一边去,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
“到头来,我是被剩下的那一个。”
姜颂站在原地,唇角向下耷拉着,身子反复绷紧僵化,她不知道,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他会经历这么多。
听到他将近于自暴自弃说出?的话?,姜颂闭了下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