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牧大夫又来给萧景弋诊脉。
他嘱咐道:“还是有些虚弱的,夫人可以寻些人参来,最好年份长一些,给将军补一补。”
姜令芷忙吩咐雪莺去找管家。
很快管家就送了人参过来:“四夫人,这是二夫人从库房挑了年份最大的,说是有上千年了,老奴给您送过来。”
姜令芷点点头:“有劳管家了。”
她把人参拿给牧大夫,结果牧大夫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唉哟!这哪是什么千年人参,这就是商陆根啊,有剧毒的!”
姜令芷瞬间如坠冰窟。
萧景弋正等着人参救命呢,居然有人要趁机害他的性命?
她声音发寒:“雪莺,带上那株脏东西,随我去见老夫人!”
萧老夫人知道这事儿后,顿时气得浑身发抖,立刻便叫了二夫人顾氏过来责问。
顾氏过来时一脸迷茫,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母亲,四弟妹,这是怎么了呀?”
萧老夫人抬手就将那装着人参的锦盒扔到她身上:“库房里的人参,怎么就变成有毒的商陆根了?你说个清楚!”
顾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地上那株和人参长得无比相似的商陆根,一下就慌了。
顾氏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老夫人,儿媳不知啊!这人参是儿媳方才跟管家一起去库房挑的,只瞧见那盒子上写着年份,特意,特意挑了一株最好的。”
萧老夫人声音如冰:“府里的对牌钥匙,只在你一人手上。”
顾氏畏惧萧老夫人,努力咽了口唾沫,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
“是儿媳掌家,对牌钥匙也是在儿媳手上的。可可人参那等贵重药材,都是,都是单独存放的我今日是头一次开锁呀”
姜令芷垂眸:“二嫂的意思,这人参,是大嫂管家时,就已经是这样了吗?
顾氏立刻点头:“是!是!老夫人,您叫大嫂来问问!”
萧老夫人一拍桌子,神色越发冷厉:“叫陆氏过来!”
柳嬷嬷忙应了话:“是。”
陆氏过来的时候也是惨白着一张脸。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明鉴啊,那根千年人参,儿媳有印象,是牡丹宴后才收入库房的,后来,儿媳就再也没去过库房了呀。”
她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把对牌钥匙和账本交出时,急着补亏空,手上银子不够,她就先卖了些贵重药材但这根千年人参,她是真没动过呀。
“见鬼了不成?”萧老夫人一拍桌子:“去问问看守库房的下人,还有谁去过库房!”
“是!”柳嬷嬷赶紧应下,结果问了守库房的四个下人,都说除了二夫人和管家,没见旁人进去过。
仿佛这株商陆根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姜令芷想了想,出言问道:“那库房进出的记录可有,这支千年人参,是谁送来的?”
“有!有!”
陆氏和顾氏异口同声地应道。
二夫人顾氏狠狠地瞪了大夫人陆氏一眼,随后忙让李嬷嬷去将库房的记录账册拿过来。
对着一瞧,立刻便找了出来:“是是瑞王妃送的!”
姜令芷眉心紧蹙,那这事可就复杂起来了。
高门大户往来间,相互也会送些贵重药材,谁也说不好,这根人参,是瑞王妃亲自挑的,还是从旁人送的礼物中转送的。
其次,送出去的礼物,谁也无法保证,会用在谁身上。
好像无论如何,都追究不到瑞王妃身上。
姜令芷不由得回想起牡丹宴那日,初见瑞王妃的情形。
瑞王妃虽然也有明里暗里的打探着萧景弋的身体状况,可因着有灵舒郡主在,那些话就更像是瑞王妃希望灵舒郡主死心才问的。
后来灵舒郡主死心了,她就直接了当的走了。
此事的确不好直接去兴师问罪即便此事是瑞王妃有意为之,也实在太容易开脱了。
萧老夫人也不好直接去追究瑞王妃,只吩咐柳嬷嬷:“叫牧大夫去库房看看,是只有那一株人参被换成了商陆根,还是旁得都换了?再有把瑞王府送来的东西,都在查一遍。”
“是。”
陆氏登时一颗心给提了起来,牧大夫一查,岂不是要将她揪出来了!
牧大夫跟着管家去放贵重药材的库房瞧了瞧。
结果又发现其它几株五百年份的人参也不对劲,不过不是被换成了商陆根,而是被换成了干萝卜。
至于瑞王府送来的其它东西,尤其是药材,也没有什么问题。
仿佛那一支商陆根当真是意外一样。
萧老夫人神色越发冷厉:“景弋这一病,反倒是让老身瞧见了,你们是打算把国公府的天给戳个窟窿啊!”
二夫人顾氏赶忙劝道:“老夫人息怒。”
“管家,去外头药铺里买人参,买最好的来,先紧着景弋用。”
“是。”
“陆氏,库房里这些药材,到底是你管家时出的差错,你统统原样补回来!否则,就等着国公府的休书吧!”
陆氏吓得脸色惨白,瘫倒在地,瞬间红了眼:“老夫人,我嫁到国公府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