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弋没敢轻举妄动,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不自觉地就想起过去的无数个夜晚。
他如今这待遇还不如昏迷不醒呢。
正想着呢,姜令芷就开口道:“夫君,你才刚醒,要好好保重身子,快睡吧。”
快点养好身子生崽啊!!!
萧景弋默了默,原来她是觉得他不行。
他越想越睡不着,就没忍住翻了个身,冲她说道:“其实我都好得差不多了。”
姜令芷才刚要闭眼,听见他翻身冲自己说话,一时间也有些心跳加速。
顿了顿,她问:“那夫君可是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顺园那边也修整好了,不如明日咱们就搬回去,那边大些,可以分房睡。”
“就这样睡就很好。”萧景弋立刻拒绝:“这边环境更好些,我很喜欢。”
姜令芷点点头,也是环境好了,身体才能恢复得更快些。
他俩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盖着棉被纯聊天,最后不知不觉的都睡着了。
一夜之间,萧景弋还活着的消息,就如同一阵龙卷风一般,席卷了整个上京。
这一夜夫妻二人睡了个昏天暗地,却有不少人夜不能眠。
有人惊喜于他还活着,有人暗恨他没有死,有人庆幸没有留下什么把柄,有人惊慌于被他破坏了谋划。
就连姜令芷,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了上京的风云人物。
有人感慨于她命好,竟然能误打误撞嫁给萧景弋,全然忘记了曾经有多少人背地里辱骂过她灵堂换亲不知廉耻。
也有人等着她下堂被休,毕竟萧景弋是战神将军,而姜令芷只是自小养在乡下的村姑,丝毫配不上他。
但无论如何,天亮了。
萧景弋睁开了眼。
姜令芷还熟睡。
两人已经从各占一个边,变成了几乎贴在一起。
她的睡姿并不算雅观,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腿还搭在他身上。
本就半透的寝衣,将她浑身的线条勾勒得十分诱人。
萧景弋欣赏了好一会儿,在她睁开眼的瞬间,利落地收回来视线,对她道了声:“你醒了。”
姜令芷咕哝了一声,还困着。
他伸手将她脸上的头发别在耳后:“你再睡一会,我要进宫上朝去。”
姜令芷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平时没人管她,她都是睡到自然醒的,这会儿既然他都这么讲了,她也没跟他见外。
萧景弋换上武将的朝服,就进了宫。
不出他所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瞧见他出现,个个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瑞王。
听说萧景弋醒了,和亲眼看到他醒了,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他现在只恨自己轻敌,当初就应该在他坠崖后,叫人去找到他的尸首剁成肉泥!
或是在他回到国公府后,就立刻出马,毒死他!
如今也不必因他还活着,而束手束脚。
佑宁帝瞧见萧景弋,也是激动的红了眼圈,拉着他来回看了好几圈:“好!好!好!醒了就好!”
萧景弋没说话,后撤一步,直接就跪倒在地:“请皇上,替臣做主。”
佑宁帝蹙眉:“景弋,你才刚醒来,就求朕面前伸冤,所为何事啊?”
他知道,景弋被劫杀一事,多半和瑞王脱不了干系,
但到底是没有实证,若真是景弋所求此事,倒是有些不好处置。
至于瑞王养兵谋反一事,照姜泽调查猜测,只怕是要牵连甚广,同样叫人头疼。
萧景弋就像是能看透佑宁帝所想一般,并没有让他为难。
而是说道:“臣的新妇姜氏,在臣昏迷之时,尽心尽力地照顾,却不知何,被故灵舒县主带着瑞王府府兵要将她活埋。求皇上,给臣的新妇一个公道。”
话音一落,御史台的那几个御史眼睛都放光了。
天呢,皇室中人暗害功臣之妻!
这不得参死瑞王啊!
“皇上,瑞王他竟然纵女杀害一品诰命夫人,如此跋扈之行绝不可轻放!”
“姜氏为了萧将军延嗣,何等的大义!听闻灵舒县主一直痴恋萧将军,竟为了一己之私,残害人命,请皇上治瑞王教女无方之罪!”
“皇上允许王公大臣养府兵,乃是为了自保,可不是为了让他们行凶伤人的!请皇上下旨,裁撤瑞王府的府兵!”
“只裁撤瑞王府府兵算什么?难道不该引以为戒,将各自家中圈养的府兵全都裁撤!”
“你这就因噎废食,那若是府里进贼了,又如何自保?裁撤一半就行”
“一半还是太笼统了,具体一些,每户圈养府兵不得超过二十人!”
朝堂上很快就吵得不可开交,从瑞王教女无方该重罚,一直吵到裁撤府兵上头。
那偌大的太极殿,就如同菜市场一样,但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冲着瑞王去的,个个义愤填膺的,恨不得当场把瑞王打一顿。
以至于那些被瑞王拉拢的大臣,一句话也不敢说。
且不说吵不过御史,就姜氏被活埋这事,是萧景弋他亲眼瞧见的啊,这个时候若是替瑞王说话,不摆明了得罪萧景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