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傅先生来了。”
她抬头,两人对视一眼,长明灯的光晃在眼前,人和物都如虚影般,看不清。
大管家上前,给傅司寒递了香,他行至几步,点香鞠躬。
随后,唐若柒见他向自己走过来,她头一低,又想哭了。
傅司寒站在她身旁,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一直静默着。
雨夜里赶来,他冰凉的手,轻轻握着她,直至天亮。
一夜,无眠。
微亮的清晨,泛着淡淡雾蓝,唐若柒的脚都麻了,穿过连廊时,他直接将她抱起来。
唐若柒双手搂上他:“八位扶灵人,你是其中一个。”
“知道,你累了,先不说话。”
昨夜里,唐毅召集各房,连夜成立了治丧委员会,其中扶灵人就有傅司寒的名单。
唐老爷子德高望重,享有盛名,早有媒体关注他的病情,死讯一出,门外陆续聚集了不少记者朋友。
为免打扰,傅司寒带来的保镖,在现场围起了一道人墙。
檐角雨帘细密,唐毅从裤袋里摸了盒烟,抽了根给自己,一根递过去给傅司寒。
“年轻时压力大,也曾有过烟瘾。”他率先开了口,说着话,已有打火机亮在他眼前。
唐毅含着烟,凑过去,深吸了一口,因太久没抽,禁不住轻咳了几声。
“你以他名义捐赠的事,他都知道,名单是他生前就订下的,我想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出席小七的婚礼,做她的证婚人。”
不断有人在雨中进进出出,傅司寒指间夹着红光,在身后的抽噎声,诵经声中,郑重地向唐毅承诺:“我会对她好...”
言罢,两人又说了些话,最后,唐毅侧身,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三楼卧室,傅司寒为唐若柒换了干净的衣服,抱她到床上。
“睡一觉,我在这陪着你。”
她靠上他的肩,声线微弱:“我没想到...这就是最后一面...”
如果知道,哪怕再陪陪他,陪他多讲些话,陪他下多一盘棋。
可这世上,许多事本就是始料不及的。
傅司寒搂着她睡,像哄小女孩似的,对她轻声道:“哭完了,别忘了你是长孙女,唐氏集团的总经理...”
背后有多少人等着吞食她的股份,等着看她的笑话。
所以,哭鼻子的傅太太,在他怀里,只他一人见到就好。
傅司寒推掉了所有公事,在唐苑陪了她三天。
......…
追悼会的选址,在殡仪馆东面的大礼堂,前门一早已摆满了各界送来的白色花圈。
灵堂以白玫瑰黄菊花打造,保镖们为到场的商政界名人开路,进去送唐老爷子最后一程。
傅司寒穿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高调现身,立在灵柩一侧。
有心的媒体故意将镜头切换,不时移到另一边,同在现场的南宫市长一家。
“傅先生,傅先生,可以采访两句吗?”
“傅先生,请问你是以孙女婿的关系?还是商盟好友的关系出现在这里呢?”
傅司寒不发一言,全程,与南宫楚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
仪式在下午结束。
家属休息间,唐若柒刚走到门外,便听到里头有扇巴掌的声音。
“你这个不孝子,平日里蛮横惯了也就算了,这事要是入罪,唐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是三婶婶的声音。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唐子织捂着被扇红的左脸呜咽着:“现在不是摆平了吗?加国的女孩长得高,我哪知道她年龄,主动来勾引,事后又说要告我。”
“你还有脸讲了是吧!”三婶拧着他的胳膊一下又一下的,到底没舍得用力,捂着脸,又哭了。
忽闻,挥起拳头砸下去的声响,有人失声大叫:“三爷不要,三爷…会把二爷打死的。”
一会又是:“二哥,快停下来...”
唐若柒立即将门推开。
眼前的唐浒,膝盖抵住唐俨的身子,一手抡着拳头,另一手捏住他的喉咙。
唐俨攥住他的手,想要挣扎,却被他越发狠的压住手臂。
唐若柒一步步走过去,抡起桌上的透明烟灰缸,一声碎响,砸成两半。
在唐浒回头的瞬间,她将玻璃缸抵上他的喉间,凝着自家二叔,一字一字道:“爷爷尸骨未寒,你们闹这出,是想要下去一同陪他?”
“小七,先放下,是误会,我...和你三叔没什么...”唐浒颤抖着手,声音都变了。
他知道唐若柒被老爷子送去学过两招,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大胆。
三婶婶和其它叔叔也走来劝:“七啊,都是自家人,可不能对长辈无礼呀。”
她不说话,也没有要放开老二的意思。
空气一时静寂,直至听到小五在外面喊她:姐姐,你在哪,我饿了...
她将手里的烟灰缸扔到角落里,开门走了出去。
“姐姐...”小五从走廊里跑来,搂上她的大腿。
唐若柒弯腰,将他抱起:“跟姐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