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尴尬地笑了笑,放开了捂着南风意嘴的手,随后又虚张声势地叉着腰,煞有介事地说道。
“挚友大婚,岂有不到之理?!”
真不是元月怕了南风泫,只是这小子口蜜腹剑,又对她严苛得很,这五年来由他教导她催动灵气之法,还顺带兼职她的私人医生,一不小心就给她下了套,只要她敢跑路,他必定抓着她给她下猛料,说是补气养血,实则多扎了她好几针。
不过这些年,她也跑出去过几次,就在附近,也没想跑远,只是在浮云海总有当女王当腻了的感觉,她还是想在凡世之间快活快活。
“从浮云海到京城,顶多一月路程,若是骑马,十日内必到,这眼下还有三月之期,不知道……”
南风泫没继续说,只是凤眼微眯,看得元月头皮发麻。
“阿泫,你忘了我们的初心了吗?”元月苦口婆心地说道。
“惩恶扬善,日月同光!我可是神出鬼没的黑衣大侠!”
元月一脸臭屁地说道。
这几年他们偶有在边界活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元月也被北境的许多人称为黑衣大侠,她也受用得很。
不过,她面色一变,正经了起来。
“拂哗术已成,待明日的拂哗之礼完成,我也是时候离开南风族了。”
“真的要离开吗?哥哥的定……唔!!!”
南风意还没说完话,便被南风泫一针扎得说不出话,气得她要甩起鞭子,又被南风泫摁住了。
“施展拂哗术需要耗费极大的心血,你此前离魂之症已经伤了身子,拂哗之礼过后,至少要修养月余。”
元月沉思片刻,喃喃道:
“其实……”
“是时候再入王宫,夺回娘亲的尸骨了。”
这五年,她不断提升自己的灵力与功法,就是在为皇宫一战做准备,拂哗术已成,她还清这救命之恩后,也是时候报仇了。
娘的尸骨,怎能囚于那恶臭之地?
南风泫看着元月的脸,淡淡回应。
“嗯,知道了。”
晚上,月光倾注房内,元月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慢慢凝集,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
是梦吗?
一个像是粉团子的小姑娘正坐在院里的小凳子上,粉雕玉琢的样子十分讨喜,突然,她手上的小碗被一只素白的大手抢走,她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和元月有八分相像的脸,笑容甜美,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轻易地就能感染他人。
“月儿,这个不可多食,会肚子痛痛喔……”
她的乌发如云,简简单单挽着,一边教导着小元月,一边拿起小匙将冰豆沙送入自己口中,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嗯~……甜甜冰冰的,哈哈!”
“唔?……哇啊——”小元月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娘亲送了一大口冰豆沙进了嘴里,眉头一红,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听见院内的动静,一翩翩贵公子从书房内出来,男子面容清隽,双眼细长温和,鼻梁秀挺,谦和温润。
“怎么了小月儿?”
他抱起小元月,替她擦着眼泪。
“爹爹……呜呜——娘亲,娘亲抢月儿的冰豆沙……”小元月将脸埋在元砚澈肩头,委委屈屈地告状。
“爹爹再给你买一碗,可好?”元砚澈宠溺地摸了摸元月的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夫人飞上了树。
闻非晚站在院内那棵老杏树上,摘下了杏子闻了闻,兴冲冲地叫着女儿。
“小月儿!别学小鸭噘着嘴了!接着!”她扔了一颗手中的杏子,元砚澈怕砸到女儿,大手一挥接了下来,又递给了元月。
元月忘了哭,咬了一口,瞬间眉开眼笑了起来。
“哇!——”
闻非晚在上面抖落着成熟的杏子,元月在树下捡得不亦乐乎。
元秉衡皱着眉头出现在了院子里。
“爹?啊!——”
闻非晚吓了一跳,一不小心滑落了树枝,小元月闭上了眼睛,元砚澈焦急地飞身上去接住了她,两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哼!做娘的人了,没个正形!”元秉衡古板着一张脸,闻非晚忙捧着一堆杏上前。
“嘿嘿……爹!瞧!今年的杏儿结得如此好,拿上街去百姓们一定都抢着要!”
“去去去——莫碍路,老夫忙着呢!”
元秉衡吹着胡子走去了书房,回头看着一家三口又玩闹着,一直蹙着的眉头纾解开来。
床上的元月弯起了唇角,梦里的她抬着头,看着树上笑容明媚的女子。
“小月儿以后就去当卖杏小娘子,如何?”
“不要!月儿以后要当世上第一的大侠!比娘走过的山河还要多!”
“哈哈哈!——不愧是为娘的女儿!”
元月悠悠转醒,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她的眼神还带着一丝迷茫。
“是原主的记忆……”
“来财看不到,但是主人的表情,看起来很幸福。”
“是挺幸福的……”
暴力的推门声让元月瞬间清醒。
“元月!”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