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作为头狗,正领着一群围狗继续搜寻剩下的5头野猪。
3头黄毛子,2头母猪。
野猪林,向阳山坳,立着很多橡树,红松,榛子树等产籽较多的树。
猎人们坐在背风向阳的面儿,温度比山岗上高很多。一群猎人趁着围狗还没回来的功夫,原地休整,一边查看钱家老二的伤势,一边唠唠嗑。
孙为民刚看见李居安出了风口,满心的不服气,开始吹起牛皮,添油加醋吹嘘过去遇上山大王的经历。
“我没带枪碰见猪倌,屁事都没有。我就一边大喊祈祷:山神爷,快走吧!我一向都很尊敬你的,然后猪倌转头就跑,灵验不灵验?”
兴安岭把东北虎叫做猪倌。东北地区,野猪常常向远东方向迁徙,而东北虎会在后面跟随,好像在放牧猪群,所以被叫做猪倌。“猪倌”也很有意思,不到饿的万不得已,只吃身强力壮的公猪,不吃头猪、母猪和猪崽。
所以当地人发现东北虎有“一吃三不吃”。
李拐子听得哈哈大笑,都咧出后糟牙:“哪里是山神爷保佑你啊。老虎会爬树,喊山神爷是对的,老虎有疑心,它不知道你丫的和谁打招呼。”
东北虎一吃三不吃不说,疑心病也很重,生怕猎人还有同伙,也知道猎枪杀伤力的恐怖,所以不会轻易对人发动攻击。
孙为民本想吹牛皮,盖过李居安风头,没想到被李拐子揭穿,只能垮着张脸,继续吹牛皮。
“咱在场所有人有敢说枪没炸过膛的么?敢说么?”
保卫科老张脸色一变。
他的单筒猎枪炸膛过两次。就那么两次,吓得他心惊胆颤,差点一命呜呼。往后每次出发,他都要对枪支进行检查,空拉枪栓几下,防止枪支里面因为温度过低导致冰冷,再上膛,确保不会炸膛。
李拐子同样脸色大变。
坏了!他当年进山狩猎野猪的时候,枪膛是真的爆炸过,声若霹雳!幸好那一次枪开后堵,子弹没有炸着他,只是把他震昏过去。
但仅仅是震昏,也足够他恐惧。幸好他带的六条猎狗护主,再他被震昏后,不要命地和野猪缠斗,不然还真的要交待在野猪林里。
也是那一次,他拖大的六条猎狗,被野猪獠牙冲撞挑死三头,给他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
对于猎户而言,猎狗跟随进山时,那是比亲人还亲,过命的交情。猎狗死了,而且死状凄惨,对于猎人是心头最痛的阴影。
孙为民洋洋得意,还想继续吹牛皮,被李居安一句话堵住嘴。
李居安挑了挑眉,“败老天天可哪吹牛皮,你要是有个好歹就是你这张嘴惹得祸。”
都说怕什么来什么,枪支炸膛这么敏感的事,还会被他当作谈资里炫耀。
孙为民神色一凛,也感觉到十分不妥当,赶紧低头说呸呸呸,祈祷山神老爷保佑。
他脸色很难看。本来他想吹牛出风头,把李居安的风头盖过去。没想到反倒是被李居安教训了一顿,他还没有还嘴之力。
孙为民心情更添堵。
忽然,远处传来悠长的低嗥。
所有猎人都是脸色一变站起身,心道:野狼。
就连平日里最没个正形的李拐子,都放下润润喉的烧酒,竖起耳朵仔细辨听。
有狼,但有几条?
在兴安岭,狼群极少。不是说两只就是狼群,而是规模达到5只及以上,会被当地人称之为狼群。若是三只野狼一起走,不能叫做群。
嗜血成性的野狼是猎狗的近亲,若是单个猎人正面遇上狼群,可就麻烦了。
狼群先包围猎物再轮番围攻的“群狼战术”。反倒是经人类驯化后的围狗,它们骨子里的狼基因被重新激发,对猎物的攻击力丝毫不逊于凶猛异常的野狼。
若是单个猎人,正面遇上狼群,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当真不一定。
好在李居安现在和20多打围的猎户一同走,他心中丝毫不慌。
李拐子放下烧酒,脸色凝重,但语调依旧每个正形,带着调侃:“老钱,老狼冲你来的。”
他指的是老钱小儿子头上的狼皮帽。这帽子用的还是小狼的皮。
若是好巧不巧,正面遇上当年的仇家,狼的记忆力很强,谁杀了母狼,谁杀了小狼,狼王心里和明镜儿似的清清楚楚。若是老钱继续在打围队里上山,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老钱,你家老二伤了,得带去卫生所瞧瞧最是放心。”
“对,抄近道下山去,叫老张和老陶送你走老参道。”
“这顶狼皮小帽得注意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猎户们心里都塞了心眼子,若是打围遇上狼群的报复,那是大大的不妙。
炮头儿老秦脸色一沉。
“老钱,你带着两个孩子下山。”
老钱可不怕这些。他早年也是炮头儿。他钱头炮枪法准而且出枪快,被人称道,专爱打绝户猎,狼崽子杀了不少。
照老钱的话说:盯劳资的张三多了去了,还怕多一群?
“怕死不进山!老二又没事,下山干啥。”
老钱损了一条白狗,心中憋着口窝囊气。他不把这一群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