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床边换下来的衣裤。
碰到应急事件尿裤子,这个应该是器质性的疾病,是那场落水之后留下来的病根,倒不是真的宋元胆子有多小。
原身应该是单纯的被那场落水给吓傻了而已。
那个朱贵。
倒是有点难对付。
宋元微微低眉。
这家伙现在是在父亲主张的兵部任职,是是个小郎官,但是表现很好,很得父亲的器重。
尤其是不久之前,在对战场之上,刚刚立了一个小功。
朱贵的二姨,也在府中,被父亲纳为小妾。
这个朱伶俐,名字叫做伶俐,办事也是真的伶俐,虽然十几年来没有所出,但是仍旧是将父亲唬的一愣一愣的。
父亲的意思,应该是某种程度上,将朱贵当成了自己的后代来栽培了。
吱呀——
宋元正在低头思考,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翠香走了进来。
“少爷,朱贵……朱少爷……”
“叫他朱贵就行。”
翠香一愣。
“朱贵……”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敢来我这里欺负人,活腻歪了!”
翠香低头听着,忍不住心中涌出一股热流。
“少爷,你,你好了?”
宋元此时的表现,跟之前差别太大了,现在的宋元,尤其是宋元身上的那股气势,跟之前可谓之截然不同。
“好了。”
“今早起来,便觉得脑子一阵嗡鸣,而后便是清醒了过来。”
宋元找了个托词。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了,老爷这几年了也没来后院看过您,府邸之中很多人都以为您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我知道您不会的,您吉人自有天相,您……”
翠香说着,嗓子之中微微哽咽。
十年以来,宋元浑浑噩噩,在府中不受待见,可想而知翠香在威远国公府的待遇,必定是时常遭人冷眼。
而今,甚至是有人,敢于直接在他房间之中欺负人。
“翠香,你受苦了。”
“奴婢……”
“翠香,你在我身边,不必自称奴婢,我身边,没有奴婢。”
翠香重情重义,已经让宋元心中颇为感动。
但翠香自称奴婢,这一点,倒是真的让宋元感觉到有点不自在了。
“少爷,您这是要赶翠香走吗?翠香发誓,我身子是清白的,纵然是朱贵少爷,嗯,那个朱贵时常逼迫,但……”
意识到翠香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宋元赶忙说道,“不是,我心中只是将你当成,嗯,朋友,朋友对待,所以你也不要,不要把自己当成低人一等的女婢。”
翠香愣在当成,朋友。
这个词汇在她这里却是陌生的很。
“来,跟我说说这几年,发生了什么……”
看着翠香发愣,宋元伸手拉过一把椅子,让翠香坐下,而后低声对着翠香说道。
“少爷,表少爷这几年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尤其是三年前在西垒壁那一战……”
宋元知道那一战,那一战,父亲被敌人包围在一个小山坳之中,正是这个朱贵,带队冲锋,将父亲救了出来。
宋元摸了摸下巴,“如此看来,父亲这么器重他,还是情有可原的。”
“是啊,少爷,您今天这么做,老爷回来了,可……”
翠香焦急的小手乱摆,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宋元轻轻摇头,微笑着说着,顺手拿着桌子上的半个瓷盘当做羽扇在自己的胸口摇晃了一下。
“什么,什么山人?您是堂堂国公府的小公爷……”
翠香嗫嚅着,低着头瞥了一眼宋元。
她觉得宋元这番大梦醒来,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种变化他不知道是什么。
反正以前的少爷,断然不会有这么鬼机灵,即便是没有落水之前,也不似今日这般。
既然想不明白,翠香也就不再多想,拿起扫把,将这房间之中的杯盘狼藉打扫了一下,躬身站在宋元身边。
“少爷,表少爷那边恐怕现在就开始行动了,老爷现今在京城公干,表少爷可是有军马的。”
宋元自然是知道翠香的意思。
朱贵这小子,回到家之后,定然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写信向父亲告状。
向来都是如此的,恶人先告状。
先发才能制人。
这个道理,戎马半生的朱贵,不可能不知道。
宋元微微沉思了一下,而后对翠香说,“拿笔墨过来。”
翠香一怔,“少爷,咱们屋里,没有这东西。”
是了,自从落水之后,宋元如同一个傻子一般,笔墨这东西,要来也没有什么用。
“也罢,少爷,我去帮你找人借点……”
翠香此时看着宋元跟之前不同,少爷此时要笔墨,可能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宋元点头。
没过多久,翠香便从外边走来,手中拿着托盘,托盘之上笔墨纸砚齐备。
“哪来的?”
宋元低头看了一下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