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天理了,没有王法了,世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那妇人扯着脖子,一副受尽了世间欺辱的样子,捶胸顿足,看的人一阵摸不着头脑。
周围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妇人撒泼,没有宋元的命令,所有人都是一动不动。
黄公公微微低眉,心中对于宋元忍不住刮目相看。
若是寻常妇人,很好处理,敢于这么撒泼的话,直接打出去就是,但是这人偏偏是宋元贴身婢女翠香的母亲。
黄公公接触宋元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能够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之间,感受到翠香对于宋元的重要性。
若是换了自己,黄公公心中暗自比对,恐怕也不知如何处理,打了之后,翠香心中定然是有个结存在的,不打的话,这妇人撒起泼来,不管不顾,着实是让人丢了面子。
但宋元此时老神在在的样子,脸上丝毫不以为忤。
翠香的面子是照顾到了,但接下来呢?
黄公公嘴角的笑容逐渐敛去,低垂的眼眸不时地射出一缕精光。
那妇人哭嚎了一阵,见没有任何作用,知道无计可施,眼珠子一转看了一眼翠香,“你个小蹄子,有人欺负母亲,也不见你出手!”
翠香脸上一红,在威远国公府中,虽然在清醒之后宋元不受待见,可是总归是威远国公的世子,断然是没有人敢于直呼她是小蹄子的。
宋元听了那妇人这话之后,也是微微皱眉,微微摇头。
站在宋元身后的黄璐早就按耐不住,见到宋元动作,不等请示,猛然向前迈出一步,伸手拉住妇人,“没完没了了!”
一手架住那妇人,一手捂住那妇人的嘴。
那妇人嘴巴被捂住,却也不见消停,反倒是挣扎的更加剧烈。
黄璐眉头微皱,看向站在一边的驿卒,驿卒们跟黄璐都是老搭档了,自然是知道黄璐的意思,没等黄璐说话,噌楞一声,将挂在腰间的长刀拔了出来。
黄璐见驿卒们长刀出鞘,身上气势陡增,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看着妇人,暴喝一声,“再哭一声,人头不保!”
一路走来,黄璐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众人本来以为黄璐只是个好好先生,但此时威势散发,浑如怒目金刚,身上杀气更是如同实质一般。
宋元微微眯眼。
从威远国公行伍出来的人,果然不同一般。
只是从这威势散发之间,宋元便是能够立即断定,这黄璐手上定然是有人命。
那股威势,是寻常地痞无赖根本模仿不来的。
好在围绕在宋元身边的护卫们也都是久经阵仗之人,这种程度的威势,还是镇不住他们的。
宋元也只是心头一震,而后便是恢复正常。
这些刀头舔血之人,就这么跟在自己身后,便是将身家性命也交付到了他的手中,宋元反倒是觉得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一些。
如此等人,宁州道中,数十万人!
此去京城,定然要拼尽一切,保住这数十万人。
兵甲森然,那妇人哪里见到过这种阵仗,平日里,便是一般的小混混一瞪眼,他们这种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便是不敢说话。
见那妇人愣在当场,黄璐嘴角扯了一个微笑,放开捂着妇人的嘴巴。
看了一眼宋元之后,微微低头。
宋元微微一笑,端起一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还哭闹吗?”
还是如此做派,但是经此一遭之后,妇人却是再也不敢轻视宋元,此时宋元,仿佛在妇人眼中,气度雍容,令人不敢放肆。
“小人,小人不敢。”
那妇人轻轻低头。
“很好,你哭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让我说句话了。”
宋元轻轻放下茶杯,看了一眼翠香,脸上换上了一副柔和的笑容,“倒是还没问你,在威远国公府上这么久了,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不论伯母是受人指使也好,还是自愿也好,我想知道你的想法,若是你愿意回去,便可以回去,我保证一辈子不受人眼色。”
宋元说的轻松,但是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斩钉截铁,威远国公世子,是有这种力量的,特别是在宁州道,宋元说出这话,便是定远侯如何出招,宋元都是自有应对。
翠香听得这话,心中大安。
自从宋元醒来之后,旁人不知,可翠香最是清楚宋元的变化,他相信宋元有这个本事。
“少爷这是,要赶我走?”
翠香鼻子一酸,眼眶微红。
宋元一愣,而后微笑,“哪里话,我说过,以后时日,你不必再受任何人眼色,当然这其中也是包括我的。”
宋元微微摇头,站起身来,看着翠香,“我不愿让你走,可现在是个选择的机会,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翠香一天是威远国公府的人,一辈子便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威远国公府。”
翠香泫然欲泣,微微下拜。
“傻丫头。”
宋元伸手拦住翠香的下拜,微微摇头笑骂一声,“怎么能一辈子待在威远国公府呢?以后要是碰到良人,我自然是要将你风光嫁出去的,到时候,威远国公府便是你的娘家。”
在宋元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