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路上有人,就会看到花轿与棺材在路上擦肩而过,而中间的小路上,一匹马拉着无人的车身依旧直直地按着路线向前跑去。
郊外的空间似乎扭曲了一瞬,待傅桉再次睁眼,入目皆是红色,身下的花轿随着前进不断地摇晃,让傅桉不由得伸手扶住帽檐,表情少有地露出不解。
所以…红白路煞没选择把自己这个鬼放进棺材,反而因为女子的身份直接送进了花轿?
想到这里,傅桉觉得有些好笑,随后放松身子倚靠在花轿的一边,感受着花轿在抬轿人的行走之间左右摇晃。
“这两人真不知该说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傅桉说话间捏起耳后被翠玉环扣住的那束青丝道:“才从恶鬼宅府出来,又撞上了这少见的红白煞。”
红白煞需是新人在新婚日有着极深的执念而一同赴死,可它少见的原因是,在新婚人断气的那一刻,方圆十里需同时有人寿终正寝咽气,才能成局。同理,若是有人寿终正寝的那一刻,周遭有新人赴死,亦可成形。
想到这里,傅桉啧啧两声,可表情不见慌张,不仅淡定地坐在轿内,甚至还好心情地挑起帘子,让外面抬轿的走稳些。
嘱咐完轿夫,傅桉的余光看到了抬轿人空空的小腿,又忍不住啧了一声。
没腿的东西,难怪走得东倒西歪。
随后,傅桉将红白路煞一事抛掷脑后,反正花轿也不会一直往前跑,总会有停下的时候的。
万一两个小崽子受不了棺材的憋屈,提前破开红白路煞,自己也能早些下花轿。
比起傅桉这块的清闲与自在,易轻朝与林晚林那处的情形显然更糟糕些。
林晚林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个白眼,食指尖在棺材底部不耐地敲打着。在胸口那双手胡乱摸索了两三圈却还是没摸出东西的那一刻,林晚林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道:“你找到符纸没?”
“不知道的以为你在这占我便宜呢,就没什么快速脱困的法子吗?”
易轻朝隐隐压住想和林晚林一起翻白眼的冲动,左手再次摸向林晚林的胸口与腰身处,试图摸到深藏的黄色符纸。
说来也是倒霉,花轿与棺材碰撞的那一刻,易轻朝与林晚林同时被吸进棺材内,但这明显是一人躺的棺材,空间狭小逼仄,所以他二人被迫变成林晚林躺在棺材底,而易轻朝正面压着林晚林的姿势。
“上面的棺材盖压的我没法抬手,你再忍忍。”
红白路煞的确少见,易轻朝在杂谈里也看到过一些记载,此煞中的棺材与花轿虽擦肩而过走向不同的方向,但两者相连,最快脱困的法子自然是暴力破坏其中一个,只不过如此行动容易引起施煞人的注意力。
再者说,暴力破棺材,实在是不符合他易轻朝道门之光的身份。
另一个法子就是等着红白路煞走到终点,就会自动散开。
可暂且不论终点在何处,就光说这棺材内的空气,明显不足以支撑两个男人的需求,更别提这一人躺的空间,这才过了没多久,易轻朝与林晚林两人已经是腰酸背痛。
易轻朝原是想从林晚林的身上摸到藏匿气息的符咒,这样哪怕是暴力破坏棺材,两个人也足以藏匿气息,不让幕后鬼祟发现。
倒也不是怕那鬼祟,但能少招惹一事,为何不少一事。
只是这棺材实在小得可怜,哪怕易轻朝已是努力地贴近林晚林,可背部仍然与棺材盖紧紧相贴。
如今在林晚林的身上摸了两三次,易轻朝也已耐心告急,他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睁开眼,沉声道:“护好自己。”
林晚林闻言,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易轻朝身上蓝色灵力暴涨,硬生生炸开了这副棺材,碎开的木屑纷纷穿过周围送葬人半透明的身体。
眼见棺材破裂,送葬人有些僵硬地停在原地,随后半透明的身体缓缓消散。
而林晚林在棺材炸开的那一刻,就迅速脚尖点地后撤一步,才避免砸落在地的惨状。
“我去!易轻朝你疯了!”林晚林摸了摸被木屑划破的脸侧,没好气的冲着易轻朝喊道:“炸个棺材要这么多灵力吗,你灵力多怎么没见你晚上给我炸个烟花看看,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的帅气想让我毁容。”说完这句话,林晚林冲着地上呸了一口。
“你休想。”
易轻朝并未应声,随着棺材破开,周围景别也逐渐显露,他与林晚林此时正站在小路边,抬眼看去,远处有个石碑,上面刻了“龙潭村”三字,而在棺材与花轿碰撞那一刻就消失的傅桉,此时正倚在村口的石碑上。
蓦然,林晚林伸手拉住了易轻朝宽大的蓝袍袖口,“轻朝,我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易轻朝抬脚的动作因林晚林而停下,脑袋微侧向他的方向道:“什么事?”
“傅桉。”
听到这个名字,易轻朝的嘴角拉平了些,林晚林没有看他的表情,双眼紧盯着村口的那人,继续道:“她今天一直是睁眼的。”
“不错,破得挺快的。”傅桉看着易轻朝和林晚林走近,将斜靠的身子站直了些笑道,“第一次见红白煞,感觉如何?”
易轻朝隐晦地将目光投向傅桉那处,轻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