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坐在太守府中,看着面前眼泪婆娑的小猪妖,面沉似水。
他没想到妖族会以这样的方式全军覆没。
更没想到狼头山会勾结朝廷灭了落霞山。
他后悔没有早日杀了沃特法克这个白眼狼,第一次背叛的时候就该一剑砍了他。
自己还是太年轻,对人性缺乏了解,背叛过的人永远不值得信任。
至于白虎王这群杂碎,这么死真的便宜他们了。
只是可惜了猪妖王,是自己害了他,更对不起落霞山。
他慈爱地摸着小猪妖的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猪妖摇摇头:“我没有名字。”
“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今天是正月十六,以后你就叫朱十六,要记住这个日子,将来为落霞山死去的同伴报仇。”
朱十六止住眼泪,懂事地点点头。
李平安又头疼起来,外无援兵,现在朔州城已经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城了。
王老邪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公子,不好了,猪妖王被抓了,他们要在城下凌迟猪妖王。”
朔州城外。
猪妖王被粗暴地绑在一根粗粝的木桩上,麻绳深深嵌入他的肌肤,却远不及即将到来的刑罚残酷。
叶桂平本来还想用他招降的,被叶太尉否定了。
“就在朔州城下剐了他,给死去的先锋军将士报仇,招什么降,你个蠢货把投降我们的妖族都杀光了,还有人敢投降吗,朔州城现在所有人都清楚,他们就算是投降也是必死无疑。”
叶太尉表面上是骂他儿子,实际上也表达了对李霸先的不满,两个蠢货只会给他添麻烦。
所有人都被要求围观行刑。
城墙上也站满了守城士兵,城内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李平安看着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猪妖王,睚眦欲裂!
“打开护罩,我要出城和他们决战!”
白素素看着他快要发疯的模样,心疼无比,拿出了令牌。
却被邓怀山冷着脸拦住了。
“不能出城,他们一定埋伏好了陷阱,就等着我们出城!”
王老邪劝道:“公子,一定要冷静,叶太尉这叫杀人诛心,他们就想看你这样,一脸的败相!”
“可我们就这样看着他们杀了猪妖王吗?”
邓怀山道:“少主,慈不掌兵,这仇,我们想办法再报,但是现在绝对不能冲动,否则就会落入他们的圈套。”
邓怀山也知道,这是一个考验,是李平安成为领袖的必经之路,如果他过不去这一关,以后想要反叛朝廷夺回大位,只是痴人说梦。
城下行刑已经开始了。
刽子手们拿着寒光闪闪的利刃,那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刺眼的光,似是死神的獠牙。
当第一刀划开猪妖王的肌肤时,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在他黝黑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狰狞的红线。
那伤口仿佛一张血盆大口,贪婪地吞噬着他的生命力,可他只是眉头微微一皱,嘴唇抿得更紧,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呻吟。
随着刽子手的刀一次次落下,他的肌肉被一片片割离,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筋腱。每一刀都像是在奏响一曲死亡的悲歌,鲜血飞溅在周围的土地上,汇聚成一滩骇人的血泊。他的身体在剧烈的疼痛下不由自主地颤抖,但眼神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那火焰炽热得足以让刽子手们的手微微发颤。
每一刀似乎都剐在李平安心尖上,城楼上的李平安肝胆俱裂,猪妖王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的勇猛和忠诚,让李平安非常感动,早就视为心腹。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这让他倍受煎熬。
刽子手的刀继续在他身上肆虐,割开他的胸膛,能看到肋骨在血肉模糊中若隐若现。
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但他的灵魂仿佛凌驾于这痛苦之上。他的脸庞因失血而变得苍白,却仍带着一种威严的神情,像是在蔑视这凌迟之刑,蔑视这施加在他身上的不公与暴虐。
时间在这血腥的场景中缓缓流逝,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但那股顽强的意志支撑着他,不让他在敌人面前倒下。
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前浮现出过往的战斗画面,那些和兄弟们一起冲锋陷阵的日子,那些为了理想而奋斗的岁月。
忽然猪妖王怒目圆睁,嘴里吼出一句话:“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杀了我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妖族站起来!”
城楼上李平安靡然泪下,白素素还是打开了防护罩的一个小口。
邓怀山手持弓箭瞄准了猪妖王。
既然救不了他,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省的他再受折磨。
邓怀山的手微微颤抖,他紧咬着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利箭离弦,如一道流星般向着猪妖王疾射而去。那箭带着呼啸的风声,仿佛也在为猪妖王的命运悲鸣。
猪妖王看到了那飞来的箭,嘴角竟泛起一丝微笑。在箭即将射中他的瞬间,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挺直了脊梁,迎接着解脱。箭直直地没入他的心脏,他的身体猛地一震,鲜血从伤口处狂喷而出,染红了脚下那片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