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娥和陈克对视了一眼,他们银子都给了,父亲是又作什么妖?
“你不要急,先带我去看看你大姐。”高娥安抚含月。
她觉得含月比雨宁更有主见,只是年龄还小,家里也没她说话的份儿。
高娥跟着含月去大房屋里,陈克带着四个孩子先回自己屋里。
陈雨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到二婶吃力的叫了一声。
“你们中午吃了什么?”高娥怎么觉得雨宁的情况更严重了。
“二婶早上没吃饭,剩下的中午热了一下分了吃。”陈含月语气里有些不满。
高娥一阵无语:“药是怎么回事?”
“爹娘他们都进山了,我就给大姐煎药,爷爷叫我去把鸡圈清一下,我应了说煎好药去,爷爷就生气的把药罐子给踢翻了。”陈含月说着眼里的含泪。
高娥真不知道说什么了:“你们等一下。”她说完就走。
她回屋拿了四个杂粮馒头过来,都是正长身体的时候,一个还伤着,再这样下去命都要没了。
陈雨宁和陈含月看着馒头一时间不敢吃。
“吃吧。”高娥看着她们。
陈含月这才把两个馒头递给她大姐。
“我吃一个就好,剩下的给希晨和芫儿留着。”陈雨宁说着偷偷的咽了一下口水。
“你还伤着要多吃点。”高娥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要说陈家人都不错,原本日子也不错,可是对于他们这样的布衣来说,读书实在太花钱,他们只会本分的种地,不会钻营。
“我吃不了多少。”陈雨宁很坚持。
高娥认真的看着陈雨宁:“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腿好不了会怎么样?”
陈雨宁瞬间沉默。
“大姐,二婶给的,你就吃吧。”陈含月催促。
“你们两个都吃。”高娥看着她们两个。
陈雨宁和陈含月这才慢慢的吃了起来。
“药在哪儿,我去煎。”高娥想起陈雨宁还没有吃药。
“药罐摔了,没有药罐。”陈含月说着有些生气。
但是她是晚辈,不敢生长辈的气。
高娥不知道怎么说,看着她们两个把馒头吃完才起身离开。
陈含月把二婶送到门口才回到她姐床边:“大姐,二婶这是要给你煎药?”
“你去看着,要是爷爷生气了,你去挡着。”陈雨宁提醒。
陈含月撇了一下嘴:“二婶才不怕爷爷,我看爷奶就是看谁好欺负就欺负谁。”
陈雨宁叹了一口气:“爷爷以前不这样。”
在陈雨宁小时候,爷爷还在城里做账房,每次回来都会带点吃食,她也会分到一点,同龄人都很羡慕她。
只是后来家里的钱都要给二叔读书,就紧巴了起来。
二叔刚考上秀才那会儿,爷爷比谁都高兴,天天背着手在村子里转,逢人都要夸两句二叔,冬天晒太阳都能坐最好的位置。
高娥回屋就看到陈克在收拾东西:“爹把雨宁熬药的药罐给摔了。”
陈克愣了一下:“我去找爹说说。”他说着就走。
高娥看着屋子里堆的东西,这些东西搬上去差不多够他们他们生活了。
但是要窑洞还是要封个门,她犹豫着是现在就搬上去,还是封好门了再搬上去。
她还没想好,就听到堂屋传来叫骂声,陈克有些狼狈的从堂屋退了出来。
“你再这样折腾,明年必须去京城科考,不然我就死给你看。”陈泛生威胁。
他心里也是有气的。
如果老二和老大、老三一样没有考中秀才,他可以豁着自己的老脸给他们在城里找份差事,也是让村里人艳羡的事。
可是老二考中了,让他觉得他们老陈家的坟头冒青烟了,他们老陈家肯定不是一般人家。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羡慕他。
可是如今老二一直不高中,那些羡慕的话就成了讽刺,让他在村里抬不起头来,他现在连家门都不敢出,生怕听到那嘲讽的语气。
“爹——”陈克一脸无奈。
“别说了!”陈泛生打断陈克的话“我就是砸锅卖铁,搓骨熬油也要让你去科举。”
高娥听的头大,这老头子的执念还不是一般的强。
陈克不是和他爹说药罐的事吗?
这是说了什么?
像踩到了他爹尾巴一样。
“砸锅卖铁,搓骨熬油?”高娥说着从屋里走了出来“陈家有多少锅可以砸,要搓多少人的骨?”
陈泛生听到儿媳这样忤逆他脸色铁青。
“爹想我相公有出息是好事,也要先想想一家人的生计,那才是陈家的未来!”高娥盯着她公公。
她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父母让她活着只是想她长大了可以给弟弟换彩礼。
后来她算是事业有成,但是在家人眼里,她的一切都应该是弟弟的。
一直到她没有孩子,所有人都想把她逼死。
陈家倒是偏向她多一点,但是她也不喜欢这样的偏向。
她说话的时候,不知道陈家人已经回来了,这会儿站在门口听她和公公吵架。
“读书以明理,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