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儿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插草标自卖的情节,平日上下学经过这条路,都是坐着小汽车,不管是宋熙宸所以从来没有留意过,今天才发现这种情形居然是每天都在平常经过的路上发生,不由得无比震惊。
大力许是看到桂儿惊恐的眼神就笑着说:“看把你吓的,我还是不说了。”
桂儿连忙说:“别呀,我特别爱听你们大人的事情,你再跟我说说呗。”
这时大力已经把糖环给吃完了,他擦擦手上的油,说:“那好吧,我一边开车一边跟你说。”说着就发动了车子。
“我爹原本是想把我卖给有钱人家当童工,所以特地把我带到县城最繁华的地方,不多时就有一个穿得很体面的老爷过来问价,你要知道我当时可比刚刚那帮小孩要顺眼多了,没那么瘦,还能干活,割草喂牛,打水,力气比一般的小孩大多了,所以老爷一眼就看上了,卖了3块大洋呢。”说到这里大力得意的笑了。
“我跟着老爷回到他家,发现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就城郊外的一间破烂房子,住着一大家子,房顶是穿洞的,那大厅里面居然还长草,我就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本地人,后来我看到屋里有三四个年龄不一样大小的小孩,都断手断脚,要不然就是眼睛瞎耳聋,老爷说那些都是他的儿女,以后我要负责照顾他们,还给了我两个馒头吃。”
“我当时饿坏了,说实在两口就能把馒头吃完,但是我想着吧,要是一次过吃完了,晚上饿了怎么办?就吃了一个,另外一个偷偷地揣在怀里,老爷说吃完了就让我歇会儿,明天再干活。”
“我还庆幸碰到了好主子,结果刚闭上眼没多久,我就听到有人跟老爷说:睡死了吗?老爷回答:“放心吧,我下了足量的药,这次我们是先动手,还是先断脚?要不把脸也烧一烧,这样路上讨不到钱就让他进店里,那些掌柜的要不给钱的话就把客人都吓跑掉。”
“另一个人说:好,就这么干。然后我就感觉有人拉我的手,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吓了一跳,两个大男人,一个扑上来想按住我,一个拿着刀就往我手上砍,我闪躲不及,小拇指被砍了一截下来。”
大力说着抬起他右手的手掌给桂儿看,桂儿这才发现他右手小拇指是少了一截的,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只是小拇指长得比较短而已。
“我当时虽然年纪小,但是脑子还是灵光的,我突然想明白屋里那些断手断脚的小孩,估计都是被他们弄的,我可不能变成那样,于是在刀把我的手指砍下来的同时,我抓住刀刃就把刀抢了过来,抢过来之后对着他们不要命的一通乱砍。”
大力说到这里,嘿嘿一笑:“他们那些人呀,平常砍别人砍习惯了,没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是那么痛吧。两个人身上都被我砍了好几刀。痛的咿呀鬼叫。但是也惊动了屋里的其他大人。我就赶紧窜出门外去了。”
“那几个人在后面追得老紧,我手上也流着血,十指连心,可疼了,眼看就要被他们追上,我看前面有一大群人骑着马过来,于是就赶紧跑上去,跪倒在领头那个人面前,求他救我,那就是我们大当家的。”
“当时那伙人跑上来说我是他们的儿子,让大当家的别多管闲事,我就把他们要把小孩断手断脚的事情说了出来,求大当家的救我,那些人多无赖,居然说是我闯了祸他们才打的我,说我是他们亲儿子疼还来不及呢。”
“大当家的那会其实正在别处接了少帅,准备回清风寨,本来不想多惹事的,但少帅对他说:这小孩衣衫褴褛,追他的人却衣着体面,哪有这样对待自己儿子的,他们肯定不是父子。你看少帅多英明。”
“那帮人看瞒不过就说确实不是父子,但我是他们买回来的仆人,如果大当家的敢多管闲事就去报官。”
“当时其他人都劝大当家别管了,赶路要紧,少帅说:既然他是你买来的下人,那你说说他叫什么名字,可有卖身契?”
“小孩的名字对那伙人根本不重要,所以他们从头到尾压根没有问我名字,他们哪里说的出来?于是就想耍横,举着刀在那里比划。结果把大当家的给惹恼了,掏出枪往他们脚底下开了几枪,那几个人没想到碰上硬茬,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于是我就跟着大当家的上山了。”大力说到这里,骄傲地笑了一下。
桂儿没想到大力的身世是具有是那么的曲折,不过她还是想探听一下沙延骁的事情,就接着问:“难怪少帅这么器重你,那之后你跟少帅就没有分开过,对吧?”
大力说:“并不是哦,大当家的说少帅年纪小小却有勇有谋,是块好料子,所以就把他送去念书了,平常住在先生家,过节的时候才会回到山寨里来,学堂的先生根本不知道他是我们的少当家,而且少帅头脑可好了,还考上上海的学堂,如果不是大当家的被谋害,他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回来的。”
桂儿连忙趁机说:“一会是少当家,一会又是少帅,延骁哥哥也是大帅收的义子吗?”
大力说:“当然不是,咱们大帅可不会替别人养小孩,少帅是当年大帅落难的时候,碰到一个心上人跟她生下来的小孩,但是后面大帅要去打仗了,只能把他托付给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