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是瞎了。
这是陈启在睁开眼时想到的第一句话。
黑暗剥夺了陈启的感官,他只能像婴儿一样用手去探索四周。
他感觉自己的双手似乎贴合上了一件温热的实体,其表面犹如树干般遍布着凹凸的纹理,却又仿佛拥有生命般地轻轻颤动。
“嗡…”
一阵低沉而绵长的嗡鸣声自远方缓缓蔓延,伴随着一丝微弱的白光,如同烟花般在远处绽放。
借着白光,陈启终于看清了手中捧着的东西……
一朵灿烂的老菊花。
“啪!”
后脑勺被冰凉的触感席卷,随之而来的则是火辣辣的痛觉。
“大孙砸!你总算醒啦!”
“嘶!”
陈启捂着后脑勺,盯着眼前满脸笑容的老者倒吸一口凉气:“你是?”
老者双眼一瞪,惊讶道:“我是你张大爷啊,你忘啦?”
陈启也不由得瞪大眼:“你大爷?”
张大爷中气十足地回道:“你大爷!”
“你大…”
“嘿你个孙贼…”张大爷一听就来火了,当即像是变魔术一样从屁股后面抽出根黑不溜秋的棍子,啪的一下就抡在陈启壮实的屁股上。
“我干!不是你咋还急眼了”
陈启疼的龇牙咧嘴,捂着屁股四处乱跳。
他的身体素质并不差,起码比一年四季三季半蹲家里的死宅要强,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这老者的棍子抽的自己心头肉都在跳。
“错了错了!大爷,你是我大爷!别打了!”
陈启一边被老者撵着跑一边高举双手求饶。
也不知是打够了,还是张大爷膀子抡累了,总之二人都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陈启喘匀了气,开口道:“大爷,刚才是我冒犯了,是我不对,小辈知错了!”
“哼!”
张大爷看起来并没有原谅陈启。
“张大爷~”
陈启用自己单身二十多年的贞操发誓他绝不是娘炮,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张大爷看起来神色微动,也不知道是感动了还是被恶心到了。
陈启赌三毛是后者,因为他自己都膈应的慌。
心里膈应归膈应,他的嘴是一刻没停下输出:
“小辈真的知错了,小辈只是一心想知道这里是哪里,所以一急之下才冒犯到了您,我看您也是个风流倜傥,超凡脱俗俊美潇洒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想必绝不是迂腐狭隘斤斤计较之辈,所以胸怀天下大气磅礴心胸宽广宽宏大量见多识广的您一定不会吝惜于解答小辈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问题的吧!”
张大爷一脸受用地听完整段话,而后颇为傲娇地撇过头道:“地府!”
陈启一梗脖子:“地府?意思是我死啦?我何时死哒?”
张大爷闻言立即吹胡子瞪眼起来:“大孙砸!我是你大爷,不是你阎王爷!我咋知道你咋死的!”
陈启抽了抽嘴角,感觉眼前的老者脾气似乎有点捉摸不透。
张大爷又瞪了会陈启,想来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于是晃着光秃秃的脑袋道:“我说过了,这里就是地府,死掉的人才会来的地方!如果你是想我用专业的名词来代称,那就是轮回之环!”
轮回之环?
那又是什么?
陈启感觉张大爷好像精神状态有些美丽。
自己不会是在精神病院吧。
“看到那远处的白光了吗?”张大爷指向远处的白芒。
陈启内心一阵忐忑,顺着张大爷的指向望去,点了点头。
“那就是还阳的契机。”
“还阳?”
“对,如果你对生还有眷恋,那就进入那道白芒里,那里有死者还阳的契机。
“大爷啊,能说具体点吗,小辈听不明白啊?”
陈启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居然陪着一个精神病人聊的有来有回的。
“就是进去了,就有机会带着记忆还阳,若是不进去,那就只能乖乖的进入轮回,进轮回后,那是转生成猪狗还是转生成鱼虫都不归咱管了。”
陈启听到记忆两字,不由得皱起眉头。
记忆?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好像出了些问题,常识,习惯,这些自己都能记起,但是有关自己过去生活的记忆却像是糖纸上被扣去的图案一样完全空白。
这种残缺的记忆让陈启感到十分的不安,甚至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真的,死了吗?
“那请问大爷,死去的人都会带着记忆吗?”
这次陈启的提问郑重了许多,他已经有些相信张大爷说的话了。
“当然!”张大爷点头道:“每一个死者都会带着生前的记忆,但是这也是进入轮回之前,一旦进入轮回,所有记忆都会丢失。”
陈启闻言眯了眯眼。
自己的记忆为什么是残缺的?残缺的还偏偏是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这让陈启百思不得其解。
陈启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我打算去尝试还阳。”
“哼!”张大爷闻言又是狠狠从鼻孔出了口气:“你们这些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