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缓缓睁开眼,淡淡的木香和温暖的灯光。墙壁是浅色的木板,透出一种古朴的气息,微弱的晨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了诊所简约的摆设。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外面传来的微弱脚步声让陈启心里的那丝不安烟消云散。
这里很安全。
他盯着棕色的木质天花板,意识迅速清醒。
陈启别过头,看向坐在床沿的金发修女问道:“我这是在哪?”
“亨利先生你醒了?”修女回过头,陈启认出来这是之前在教堂门口扫地的那位年轻修女,也就是露西,“这儿是教会里的诊所,欸亨利先生!你现在还不可以下床!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
“不,我很好,可以说我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陈启推开修女露西白皙的手掌,执意下床。
扑通。
陈启双脚一软,十分自然地跪在地上。
“我说我在祈祷,你信吗?”
陈启有些尴尬地歪了歪头道。
露西用手捂着嘴,看起来憋笑憋得相当辛苦。
陈启厚着脸皮继续支开话题:“你那位玛丽婆婆呢?”
“玛丽婆婆刚刚联系了协会,然后召集了一些干部一起商讨这件事。”
“还需要讨论多久?我有些事想要问她。”
这句话倒是真的,陈启已经记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他和老修女的对话到一半就中断了,自己还有些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不清楚,也许快了吧。”露西将陈启重新搀扶起来坐回床上。
陈启刚准备躺下,就听到诊所门被推开的声音。
“亨利先生醒了吗?”
一位修女站在门口问道。
“醒了!”
露西回答道。
修女的视线越过露西,落到了正揉着膝盖的陈启身上:“玛丽修女长需要他过去一趟。”
“要我扶着你去吗?亨利先生?”
“这就不用了!”陈启朗声道,“我棍子呢?”
“你是说那件黑色的手杖吗?在这呢!”露西指了指床头柜边的抽屉柜。
打狗棍十分低调地靠在柜边,就像随处可见的柴火棍一样稀松平常。
陈启拿起打狗棍,杵在地上跟随传话修女离开诊所。
修女带着陈启穿过长廊,走进了一间宽敞的会议室内。
老修女和一个身着黑色皮质风衣的男人并排坐在长桌前。
“坐这吧,亨利先生。”
修女为陈启拉开椅子,示意他坐在老修女他们的对面。
“直视了那种东西的化身,居然还能保持行动能力,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命大还是精神够强悍”男人脸色阴沉地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上下打量着陈启:“你原先是镇上的警官?”
“是的。”
男人扭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玛丽修女,玛丽对着男人点了点头。
得到了玛丽的承认,男人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了些许。
“初次见面,我叫阿尔弗雷德,一名隶属于猎人协会弦月教区的猎人。”
“猎人?”
“是的,猎人。”阿尔弗雷德重复道,“我们只为弦月教会工作。”
阿尔弗雷德从桌下提起一个手提箱,将其平摊在桌上并打开。
一把散发着腥臭味的锯刀躺在里,锯刀的刃部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锯齿,刃表雕刻着繁复的纹路,凹槽里则残余着洗不清的血垢。
“这是?”
陈启皱着眉毛,锯刀散发出的血腥味非常重,不似市场里常见的杀猪刀,锯刀的血味要更加的恶臭难闻,就像是常年用其切开腐烂的肉块一样。
“是我们的武器。”阿尔弗雷德介绍道:“我们负责为教会清理异端,这些异端并不是指的不信教的普通人,而是指信仰那些东西的疯子。”
“他们自愿举行献祭仪式,成为那些东西的眷属,为他们的降临寻找容器。”
“当然,他们基本没有成功过。”
“基本?”陈启用疑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阿尔弗雷德的脸色一变,随后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曾经有一群疯子成功让他们降临过,随后”
“那座城市,连带着周遭的乡镇,全都成了禁区,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成了不可言说。”
“猎人协会正是因此而建立。”
陈启问道:“没有任何幸存者吗?”
阿尔弗雷德听到陈启的问题,随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的好奇心很重啊。”
“这对于学者而言是好事,对于猎人而言则完全相反。”
阿尔弗雷德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这并不是要紧的事,告诉你也无伤大雅。”
“确实有一批人未卜先知,从那里逃了出来。”
“他们是普罗普赫塔神学院的教授和学生,据说他们是最早一批开始研究那些东西的研究人员,也正是因此,他们才会发布近乎先知的灾难预警,只可惜当时没有谁把他们当回事,甚至发布预警的教授们还遭到了整座城市的耻笑”阿尔弗雷德用手指了指窗外,“看到那座钟塔了吗?钟塔旁边的那一圈建筑是阿比萨斯学院,就是很多年前由普罗普赫塔的一位教授亲手创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