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忍耐着眼眶的剧痛,睁开眼睛看向婴儿车的方向。
一只深蓝色的,鱿鱼状的生物正从中缓缓爬出。
它在顷刻间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随后所有棺材都一齐响动起来。
“咯吱。”
“咯吱”
铁钉在无法理解的外力下扭曲变形。
木棺也似乎在短暂的几息之间经历了百年时间,木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消散,直至里面的内容物显现出来。
器官。
各种各样的器官。
肝,脾,肺,以及肾脏和肠子
这些器官凌乱地散在地面上,陈启尚未从惊骇中反应过来,最后一具棺材也传出了异响。
不同于其他棺材违反常识的腐化,最后一具棺材的异响十分微小。
是木头的轻微扭曲声。
棺材的盖板慢慢隆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破开这层束缚。几片腐朽的木屑飞散在空中,棺材的表面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裂缝。
裂缝深处的黑暗如同吞噬一切的深渊寂静无声,只有那细微的木屑逐渐松动的声音还传荡在谷仓里,仿佛时间本身在此刻都为之停滞。
眼眶的炙烤让陈启的眼球痛不欲生,同时而来的还有后脑勺处莫名产生的剧痛。
【血疗:你通过注射血液来让自己脱离梦境,并取得了成功,你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将会不断随机获得以下buff中的一种:晕眩,恶心,狂化,虚弱,无。目前状态:晕眩】
草
陈启咬着牙,强制自己集中着注意力。
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还未等陈启缓过神,一只苍白的手便从黑色缝隙中缓缓伸出。
它不属于生者,没有血色,指尖如同冰冷的骨骼,修长且弯曲。手掌上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薄膜,像是死寂中腐化的皮肤。
修长的指尖猛地弯曲,在骨节发出的清脆响声中,那只手按住了棺材盖的边缘,木板随着他的触碰微微颤动,
下一刻,那个苍白的手掌猛地发力,整个棺材都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咔嚓”响动。木棺的板面剧烈扭曲,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撕裂,破碎的棺材板纷纷飞散,散裂的木块在恐怖的外力下镶嵌进了周围的长椅与墙壁之中。
“主”
威廉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他捂住自己的肩膀,颤颤巍巍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轰!”
伴随着一阵巨响,威廉的身体在眨眼间向后飞去。
血肉凌飞,温热的液体溅在自己的脸颊上,陈启僵硬地扭头,看向那位破棺而出的存在。
黑色的陈旧风衣叱咤作响,高大的体型撑起一身紧身的皮革衣袍。
衣服上的每一条缝隙似乎都在流动,仿佛微弱的影子在其中蠕动,时而像触手,时而像深渊中的眼睛,无声地窥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的面容被一张黑色面罩所遮掩,面罩的表面不光滑,而是呈现出一种扭曲的质感,像是皮肤与钢铁的融合,微微散发着不明的光泽。若仔细观察,可以隐约看到面罩下闪烁的深红色眼眸,仿佛是两颗被鲜血浸染的宝石,冷冷地注视着陈启。
猎人?
怎么可能?
陈启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很快就得到了唯一一个答案。
失踪在洛格洛夫的前任驻教猎人,第一批协会猎人中的一员,那名老猎人。
是降临所用的容器?
陈启有些迟疑地举起锯枪,他的眼球痛的厉害,几乎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咯”
老猎人的身体里传出了古怪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器官在互相挤压,骨茬在强行拼接。
与此同时,一条鲜红的长条从它的头顶浮现,且长条的红色部分正随着挤压声越来越多,很快便要到达满格。
它在复原伤势!
陈启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老猎人的目的,随后立即冲上前去,对着老猎人的头颅便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
“噗!”
老猎人抬起手,硬生生地用肉体扛住了这下攻击。
看着漆黑的血液顺着锯齿齿尖滴滴落下,陈启心里咯噔一沉:
老猎人的力量与自己不相上下,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将不会轻松。
陈启没有第一时间拔出锯枪,而是抓住老猎人的肩膀,顺着对方用力的方向用力一拉。
“咯嚓!”
令人牙痛的响声从锯枪末端传来。
老猎人的手臂应声断裂,白森森的断骨裸露在外,只剩一些皮肉还粘黏在断裂的手臂上,没有让其完全掉落。陈启趁势卯足劲,打算再一个横劈取走老猎人的头颅。
然而就在陈启挥砍之际,老猎人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俯下身,灵巧地从锯枪底部滑了过去。
陈启顺势拎着锯枪转身,随后将其横在身前,才堪堪卸下惯性,勉强稳住了身形。
老猎人低俯身体,粗暴地将断裂的手臂重新接了回去,随后微微歪头打量起了陈启。
“咯”
古怪的声音从腹部传出,陈启强压住生理的不适,迅速冷静下来思考局势。
老猎人很显然被选作“主”降临用的容器,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