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军寨极为热闹。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物,
来到了军寨中央,看着那聚集在一起的战马。
足足五六十匹,而且个个不带伤。
可以想象,以往那些即使带伤,却依旧能带回来的战马,都被眼前这群疯子舍弃了。
场中还密密麻麻的摆着九十一颗人头!
更让在场军士疯狂的是那十一副铁甲!
那是雄鹰铁骑的甲胄!
与之相匹配的,是四把完整的弯刀,七把被从中斩断的弯刀!
而此时默默整理着战利品的军士们,人人带伤!
其中一人的手臂已经耷拉了下来,但依旧在整理着头颅。
从他们身上透露出来的肃杀气,让这片原本散乱的大营都变得肃穆。
左游等一众百户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一时间有些不能思考。
这是如何做到的?
杀良冒功?
但这些头颅可都是饱经风沙,不是那些伪装的样子货。
而且,这几十匹马做不得假,都是蛮子的马!
场面安静了足有一刻钟,左游才看向林青,开口问道:
“这些,都是今日的战功?”
林青调整好气息,平复体内奔腾的气力。
向前一步,朗声说道:
“回禀大人,二旗十五人,斩敌酋草原骑兵八十,雄鹰铁骑十一,缴获马匹五十七!尽数在此。”
顿了顿,林青继续说道:“此战下官率麾下军士每人斩杀六骑余,破草原数个小旗队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之所以能击溃如此多的草原骑兵,他遵循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如今他们身上的伤,
就是在最后一次与敌军接触时,因为长久作战而身心疲惫造成的。
但最后还是凭借着他晋升后的境界,艰难取胜!
“你呢?”左游压住了心中的激动,看向杀气腾腾的林青。
要说谁的杀气最重,毫无疑问是这位武院的学子。
刚刚上任不到两天的小旗官。
“某之杀敌微乎其微。”林青淡淡说道,目光锐利。
“你撒谎!”
刘大广发出了一声大喝,走了出来。
拿起了一柄已经从中断开的弯刀,来到林青身前。
“这断开的弯刀,都是你斩断的吧,你这一旗中,只有你能做到。”
林青目光平静,淡淡地看着刘大广。
他顿时感觉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气,让他的瞳孔一缩!
“是下官斩断的又如何?此处军功,乃是我二旗军士通力合作,奋勇厮杀而来,何分你我。”
话音落下,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喝!
“好!!!”
一黑甲中年人骑着烈马冲入了军帐,其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林青。
眼中涌出的,是浓浓的欣赏!
此人乃千户纳兰元哲。
左游与一众百户单膝跪地,
“拜见千户大人!”
随即一众军士也单膝跪地,军寨中顿时响起了高呼:
“拜见千户大人!”
纳兰元哲
“起来说话!”
甲胄碰撞的声音响起,在场之人都站了起来。
纳兰元哲打量着一脸平静的林青,再次点头,
“不错,不错!刚才一番话,是谁教你的。”
“下官曾在武院学之,乃书中所写。”
纳兰元哲的眼睛一亮,他家世显赫,对于京城武院之事自然是只晓得。
他嘴角勾起笑意,朗声开口:
“凡我麾下之士,所得功,皆共并力,杀奋而来,非有一人勋劳者也。”
“本官说的可对?”纳兰元哲问道。
“一字不差!”
“那你可知,这是何人做所?”纳兰元哲继续问。
“下官不知。”
“此乃太祖时期镇国公所说,听闻陛下开设武院,当今镇国公将其家学,献给陛下。”
此话一出,在场的军士不禁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镇国公家学?武院?那是什么?居然可以看到镇国公家学!”
一时间,在场的军士都看向了场中的头颅以及战利品!
要是他们也能进入那武院,岂不是也可以做到如此?
“下官承蒙陛下皇恩,脱奴籍,入武院学之,其中所学,不知来处,还请千户大人见谅!”
林青淡淡开口,语气波澜不惊。
“奴籍?”
此话一出,不光是周围的一众军士愣住了,连他麾下的十几骑也愣住了。
纳兰元哲只是失神了片刻,眼中再次闪过精光!
“好!你如今是何官职?”
“陛下御赐,八品典仪!”
哗
在场的军士沸腾了,“他还有官身?”
纳兰元哲点点头,说道:
“本官会将你立下之功,如实禀告五军都督府,等着领赏吧。”
“多谢千户大人。”
纳兰元哲又看向场中的一地头颅,高兴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