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乡城,城门已经被完全封锁,城内到处都是巡逻的甲士。
因为这些甲士都是原本城内的百姓。
所以百姓们也不曾害怕,甚至还有一些相熟的上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娃子,是不是蛮子打来了,我们要不要跑啊。”
一名看起来足足有五十岁的老人看着一队巡逻的甲士,问道。
其中一名甲士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只是微微摇头,没有选择回应。
见此情况,那老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嘟嘟囔囔地骂道:“没良心的狗东西,亏得老子还让你吃了几顿饱饭,如今再见话也不说一句。”
一旁的一位中年人连忙拉着老爹回到屋里。
“你个王八蛋,你拉老子干什么?没大没小的!”
中年人同样面露无奈:“爹,二娃子如今入了军伍,自然不能像是以前那般,他要守军伍规矩,我们也要守规矩。”
没想到那老人的脸色忽然变得平静,随意摆了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你老子一把年纪了,这点事情还不知道吗?”
随即他忽然笑了,指着儿子骂道:
“你那事有指望了,二娃子可比你有良心多了,
当了兵吃了饱饭,人家也没忘记你老子,
还知道提醒你老子不要多管闲事,
不像是你啊,读了几天书,鼻孔都抬到天上去了。
昨天老刘找你教他儿子写名字,你瞅瞅你那一副样子,
你要不是我儿子,老子非得抽死你!”
中年人面色一僵,囔囔说道:“是他儿子太笨了,我已经教了好些遍了。”
“当初二娃子也是,嫌弃人家吃得多,再看看现在,
要是真有什么事,我指望着二娃子也不会指望你!”
“韭菜茬茬新,人有翻身时。
恁老子当初不是给二娃子吃过饭,我敢这么跟当兵的说话?
人家困难的时候你不帮,等人家发达了你再凑上去。
人家不给你赶出来才怪呢。
缺德,是要遭报应的。”
中年人脸上闪过了不悦,嘟囔了两句,看向自己老爹问道:
“那我去军寨教那些大头兵识字的事,您到底帮不帮啊,二娃子是怎么个意思。
爹,不是我说啊,我一个好友就进入了军中。
能吃饱饭,每十天还发三百个大钱呢,说是军饷。”
老人摆了摆手躺在了床上,“白烦恁老子,等风波过去,我去问问二娃子,不过应该能成。”
“真的?”中年人眼睛猛地瞪大,来到床边,想要再确认一下。
但匀称的呼噜声已经传了出来。
的中年人没有气馁,反而露出了兴奋。
因为他这个爹,从来不说没有谱的话。
中年人有些兴奋,兴冲冲地跑出屋子,打算去与好友炫耀一番。
但晾晒在屋顶的稻米筐却砸了下来,掉到了他的头上!
固定米筐的藤条也抽打在身上,
“啪!”
一道血痕出现,段子约咬紧牙关,身体微微抽搐,发出了一声低吼!
他此刻被固定在军帐中,穿着囚服,已经遍体鳞伤。
两名军士在不停地严刑拷打!
“我说,不要再打了,我说!!”
可军卒们对视一眼,却没有停手。
他们是北乡城的百姓,如今这狗官落在了他们手上,那可不是轻易就能罢休的。
上官已经交代了,只要不死就行。
段子约心中的恨意已经无以复加!
“这几个贱民居然敢公然行使私刑,我都已经要说了啊”
作为养尊处优的大人,如何能受得了这种刑罚。
而且,那靖安伯还说了,谁先交代谁活命!
他一进入这里就已经准备全部交代了。
可这两个贱民,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毒打一顿。
到了如今还有放开的意思!
这如何能让他不恨。
其中一名军卒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见到了生死大仇,
一边抽打,嘴里一边还嘟囔着什么。
“狗官,让你夺俺家的地!!”
“狗官,让你做工不给钱!!”
他抽打的力气越来越重,段子约俨然已经昏迷了过去。
一旁的军卒及时制止了他,
“别打了,要死了!!”
那军卒的眼睛红红的,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想要了几年前的一桩旧事。
早些年,城中要修缮北城门外的道路。
招了许多附近的村民来修路,自带干粮,每日给十个大钱!
一些百姓村民纷纷前去做工。
那段时间内,北乡城内都弥漫着开心的气氛。
但好景不长,做工了一旬,在要结工钱的时候,吏员却说大人有令。
一月一结,方便做账。
百姓们一想也对,便继续做工了两旬。
但一个月后,大人们又说两个月一结,
这样账面好看,也好交代。
一些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