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初,夜色缭绕,天空中灰蒙蒙的,充满压抑。
北乡城的街道上已然寂静无声,没有一个行人。
只有不时吹过的冷风。
冰冷的月光洒向地面,映衬着北乡城中的荒凉。
北城门处,林青平静地站在城楼之上,看向远方草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刚站在其身后,脸上出现犹豫,过了没一会儿,他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伯爷,真的要如此做吗?太危险了。”
“富贵险中求。”林青嘴角勾起微笑,淡淡说道。
随即他看向一旁的诸葛瑜,问道:
“如何?”
诸葛瑜清秀的脸上露出钦佩,“伯爷,如您所料,那些奴仆兵没有说实话。”
他拿出了一张白纸,递了上去,“伯爷,这是供词。”
林青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看,只是淡淡吩咐:
“归位吧,命令军士们照做。”
既然伯爷已经下了命令,乔刚即使有着千般不甘还是拱手抱拳:
“是,大人时刻注意自身安危。”
“去吧。”林青眼睛微眯,露出了尽在掌握的模样。
他看向诸葛瑜:“都做好准备了吗?”
“放心吧伯爷,都已经准备好了,由您的亲兵亲自开城门。”
“很好,草原的蛮子,与我们乾人耍心眼,自不量力。”
诸葛瑜脸上又露出了钦佩,“还是大人敏锐地发现了战机,否则就没有今日的埋伏了。”
“他们做得太过明显了,五千骑打一千骑,还是在突袭的情况下,
居然还能放五百骑兵回来,简直愚蠢。
要是草原都是这种货色,那我大乾也不至于龟缩防守。”
林青淡淡说道,这是身为将领才有的掌控。
若是他来掌军,不要说五百骑,连最前线报信的那名斥候都回不来!
而如今斥候不光回来了,还回来了一半骑兵。
这只能说,草原的蛮子有更大的图谋。
果不其然,在回城的军卒中找到了仆从兵。
当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林青心中就有了猜测,知道草原人想要做什么!
今夜,就是验证猜测的时候。
如果测测失败了,那也无妨,没有丝毫损失。
若是成功了,那自然是又立大功!
说话间,林青看了看时间,察觉时辰已经到了,便吩咐下去:
“开始吧。”
诸葛瑜拱手挥,离开了城楼。
而林青则是继续看着远处漆黑的草原,心中无声念叨着:
“你们,可一定要来啊。”
亥时三刻,如今城中的军民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北乡城直面草原,最为坚固的城门,
忽然发出了一声“吱呀”的声响,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露出了后面漆黑的城洞,还有宽敞的街道。
几道人影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城门口,手里拿着长刀,刀口染血。
向着远处的黑暗挥舞着特定的信号。
北乡城外一里的黑暗里,三千匹战马缓慢行走着,其上坐着甲胄精良的蛮族铁骑。
这些战马的四只马蹄都被包裹上了柔软的麻布,走在草原上静谧无声。
马的口鼻都被带上了马衔,压住了舌头,不让其鸣叫。
这一切都静悄悄的,海尼与朱布走在最前方,静静看着前方的黑暗。
此地距离他们的营寨十里!
他们在用饭后就开始悄无声息地前进,走了足足三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此地。
北乡城外。
尽管马蹄的都被包裹,但三千骑兵在草原上奔跑,难免会被大乾的斥候发现!
他们如此行敬,是对大乾斥候的尊重。
朱布趴在地上,眼中出现了一丝喜色,来到海尼身边压低声音:
“大人,城门已经开了。”
海尼眼中也出现了一丝喜色,“真的?想不到他们居然真的能成。”
不过,随即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不屑,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大乾如今真的要亡了,军备如此荒废,被十几个仆从兵就开了城门,可笑!”
此话一出,朱布面露思索淡淡说道:
“大人,是不是太过轻松了,小心有诈。”
“哼,那些奴仆兵的家人都在我们吉蛮部,只要他们敢讲实话说出去!
男子斩去五肢,女子为娼!你说他们敢吗?”
“定然是不敢的,但大人还是不要仓促入城,由我先带领一千骑谈一探究竟,
若是没有危险,大人再行入城!”
朱布出于谨慎,小心提醒。
海尼眼中神色一冷,耸了耸鼻子,脸上出现骄傲的神情。
“朱布,我乃吉蛮部第一勇士,凡战必身先士卒。
如今这北乡城乃是我吉蛮部攻下的第一座城池,我如何甘于人后!”
“上马,五百步时尽数冲入城内!”
朱布叹了口气,海尼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是勇猛的,也是骄傲的。
这一份骄傲让他成了部落里最年轻的将军,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