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就看到了风浪城那高大的城墙!
阮兴门透过车窗,双目无神地看着那熟悉的城墙。
这里他来过无数次,在这座城池里,他可以做到呼风唤雨。
但如今,他只能作为阶下之囚,回到这里。
刚刚,纳兰元哲已经告知了他风浪城中发生的事情。
蛮子跑了,又被歼灭了。
洪应平不见了,佟英与田云光被抓了。
他们做的一切事情,似乎都成为了梦幻泡影。
如今,就等着他这个正主回去,交代罪责,补齐证据。
这一步结束后,他们就可以被押送到京城受审了。
证据确凿之下,抄家灭族指日可待。
奇怪的是,阮兴门的心里没有丝毫害怕,反而隐隐有些期待,似乎这一日他已经等了许久。
是啊,自从大小姐死后,他都不认识自己了。
呆愣木讷的伙计变成了老奸巨猾的商贾。
以前他只能任人宰割,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他已经可以做到随意宰割中小商贾,让他们的家财尽入瓮中。
但这世间仿佛是一个轮回,风光过后,他又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对象。
不过这次,他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
只是可惜了,那个小子落到了靖安军手上,想要活命是不难的,就是没办法继承他的家财。
想到这,阮兴门叹了口气,默默摇了摇头,他想起了自己那诸多儿女,还有许多姬妾。
“荣华富贵了这么多年,也够本了。”
对于他们即将被自己牵连,阮兴门心里没有丝毫内疚。
“你们的一切都是来源于老子,如今老子要死了,你们还想活?”
由于掌控了风浪城的局势,林青没有继续停留在逼仄的城楼之中,而是来到了知府衙门。
这里距离三司衙门都不远,可以更好地掌控局势。
如今不过刚刚过了几个时辰,三司衙门中的官员就少了许多。
因为林青将他们都聚集在衙门中,也省得去抓了。
布政使严友贤大笔一挥,在按察使荣九的配合下,决定就地审问!
当然,佟英与田云光他们是没有权利审问的。
就连林青也没有权利,只能押送京城后,由陛下下旨,三司会审。
但大乾官场之上的弯弯绕绕太多了,若是林青想要暗地审问一二,也没有人说什么。
若是二人告发林青也无妨,毕竟犯官的话是不能信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肆意攀咬。
由于不能拿到准确口供,所以布政使与按察使,决定根据二人坐在的位置,将与其亲近的官员都抓了起来,依次审问。
但如今的大乾,干净的官极少,就算是没有私通外敌,也会贪赃枉法。
所以,三司衙门中的官员越来越少
布政使与按察使看着逐渐空荡的大堂不由得暗暗叹息。
查不下去了,若是再查下去,恐怕会查到他们自己头上。
都是官,谁的屁股底下能干净呢。
对于三司衙门发生的事情,林青没有去管,严格来说他首先是一个勋贵!
大乾的勋贵是不能插手地方事务的,除非是自己封地。
其次他是一个武将,这也不足以让他插手曲州事务。
而他之所以能明目张胆地查案,因为他是朝廷的奉议大夫,算是没有具体官职,只有官阶的文官。
他只需要将蛮子绞杀,把与其私通的官员抓起来,送到京城受审即可,若是再多做一些,就是僭越。
所以纳兰元哲匆匆回城,禀告林青说抓到了阮兴门时,他并没有太多兴奋。
只是简单地吩咐了一句:“押在监牢里,等候京城的旨意。”
此刻,林青坐在府衙的大堂里,看着崔枕带人整理箱子里的东西。
一张张地契,房契被摆放整齐,一张张票据同样被摆放整齐
每一种,都比一本书册还要厚。
“啧啧啧伯爷啊,这阮兴门也太有钱了!!”
即使是崔枕,如今掌握北乡城财政的前知府,都不禁感叹。
他是知道北乡城有多少钱的,城内所有的商田产加在一起,都不及这个箱子值钱。
一时间,就连从不贪墨钱财的崔枕,都想要将这箱子截留一些,供做北乡城的发展之用。
但可惜,如此骇人听闻的大案,抄家所得,需要上交户部,充作国库。
看着整理出来的地契房契,林青想了想,说道:“崔大人,上呈给京城的折子写好了吗?”
“已经写好了,五军都督府一份,陛下一份。”崔枕一边整理,一边说道。
沉吟片刻,林青淡淡开口:“将店契,房契留下,其余的全部送往京城,上呈陛下。”
崔枕的手顿了顿,脑海中思绪顿转,知道了他此举是何用意。
他在与那纳兰元哲相处的几日里,已经确认了纳兰元哲手里有一支靖安军的隐秘力量。
如今纳兰元哲吸纳了粪帮,能够探查风浪城的一举一动,但这还不够。
截留下的店铺,可能就是用作隐秘的据点。
至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