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虽然一片漆黑,但皇城的一角还是灯火通明,这里是六部衙门的所在。
整个大乾,除了皇帝所在的皇宫,阁老们所在的文渊阁,当属这里最有权势。
六部都有各自的府邸衙门,其内官员无数,吏员更是数不胜数。
此时此刻,吏部、户部、兵部、工部皆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吏员们手拿书卷,在各个房间内不停穿梭。
要打仗了,不论是前线官员的调派,还是钱财的支出,还是兵员的补充,各级各地汇聚过来的信息都要在此地做总结归纳,而后给出具体的解决办法。
从立秋开始,这几部的吏员们就开始了三班轮换,每四个时辰轮换一次。
虽说比以往上衙的时间短了,但更累了,无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
但即便如此,吏员们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因为,这几部的尚书,侍郎们都不曾歇息。
在兵部最核心的大堂中,坐着一名眼窝深陷,浑身散发着疲惫气息的老者,看起来要有六十余岁了,但其实他才刚刚过五十。
他被埋在一众折子中,只能看到半个额头,手中下笔如飞,字很好看,如铁画银钩。
折子上是赤林城需要的军械粮草数目,他只是略微看了一眼,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再一眼,便确认了问题,随即将折子丢到了一边,喝道:
“拿走,粮草的数额不对,重新核算!”
一名吏员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还扶了扶额头上歪斜的帽子。
“还有,老城所需的军弩箭矢数量怎么还不报上来,朝廷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去催!!”
“曲州可能面临的具体军卒有没有测算,本官要在早上前看到折子。”
“是部堂大人。”吏员匆匆拿着折子跑了下去。
来到了偏厅,这间屋里有许多兵部官员办公,算盘的响动噼里啪啦,形成了一首难听的乐曲。
吏员找到了一中年官员,将折子递给他,匆匆说道:“王主事,部堂大人让您重新测算赤林需要的粮草树木。”
那名王主事停下了手中算盘,抬起了头,同样眼窝深陷,黑眼圈遍布四周,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头发还乱糟糟的。
“算错了?放在那里,我马上重新测算。”他急忙说道,眼里闪过了一丝无奈。
他没有怀疑吏员的话,部堂大人说错了,那就一定错了。
这里的一众主事都知道,部堂大人精通计算,凡是数据一旦过眼,立马就会铭记于心。
见吏员要离开,王主事马上说道:“给我家里送个信,今晚本官不回去了。”
“是!”吏员也没有大惊小怪,对于这种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与此同时,在那间兵部最核心,也是属于兵部尚书的大堂内,一名老者匆匆走了进来。
对着露出半个额头的庄兆轻声说道:“老爷,靖安伯出宫了。”
“出宫了?”庄兆抬起头,露出了堆在折子后的半张脸。
“刚刚离开,被靖安伯亲卫们送出了京城,想来是去军营了。”
庄兆顿时面露沉思,为何不去京城修建的靖安伯府邸?工部明明已经修建好了。
忽然,庄兆想到了什么,问道:“上东街最近有空府邸在修缮吗?”
老者眼睛眯了起来,脑海中的信息如流光般闪动,顿了顿说道:
“有,前些日子命案发生后,陛下命京城府尹彻查城内的空府邸,以防藏匿贼人”
“其中上东街的两处空宅院就受到了重点关照,还进行了修缮,分别是已故安康侯府邸和平远侯府邸。”
庄兆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其内闪烁着危险的目光,只是略微思量,他便沉声说道:“去告诉老师,陛下有意靖安伯封侯。”
老仆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震惊,封侯?这么快?
如今京中的一些勋贵在推动此事,但谁也没当真,一是靖安伯太过年轻,二则是如今蛮子将要入境,不适合大肆封赏。
但老仆对于自家老爷的判断向来是认同的,他马上问道:“现在?”
“嗯,现在,如今天色还早,老师不会睡下的,另外告诉回去告诉夫人,本官今日不回去了。”
老仆顿时面露难色:“可是大人,您已经有五日没回去了,夫人已经在催了,还是回去吧,小少爷也想您了。”
庄兆一愣,想到了那不过十岁的儿子,疲惫的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其上沟壑纵横,倒像是将死的老人。
但这温情只持续了一刹那,庄兆的眼中恢复了坚定:“去吧,兵部上上下下都在忙碌,我为一部尚书,怎么能走,今日就在衙门里歇息。”
老仆脸色一黯:“是老爷,那您注意休息。”
“知道了。”
等老仆走后,庄兆觉得心烦意乱,看着眼前的一个个折子,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封侯封侯
大乾近百年来第一位军功侯爷,不用想,那林青也会一跃成为诸多勋贵的领袖之一。
只是差了一些底蕴。
庄兆又摇了摇头:“不对,底蕴之事无须担心,可以与其他国公家联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