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是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名为辛元直,头发花白,脸庞和煦,但眼神却颇为锐利。
他看了看这刑部大牢的大门,轻轻叹了口气:
“两位大人啊,这右日逐王可是块硬骨头,我等多日会审,什么也没有审出来啊,若是陛下怪罪下来,我等无法交代啊。”
“辛大人,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就算是审不出什么,也要继续审,只可惜不能动刑啊。”
刑部尚书陈子高缓缓摇头,迈步走向前方大牢。
“不能动刑也好,留得几分体面,还有一些斡旋的余地。”王岩也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大牢内的环境比之昨日林青来时还要好,各处都透露着整洁,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檀香味。
大理寺卿看到了这一切,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屑,但很快便隐藏了下来,心中默念:
“华而不实。”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拓跋砚的牢房前。
此刻这里已经摆上了名贵木桌,以及舒适大椅。
一旁有三名记录的吏员等候,见到三人来后纷纷躬身行礼:
“拜见大人。”
“免礼,闲话少说,开始吧。”
陈子高摆了摆手,坐到了中间位置,他作为刑部尚书,是三司会审的最高长官。
一切安排都要他来定夺。
拓跋砚此刻正坐在方桌之上,静静地饮着一壶清酒,笑非笑地看着前方:
“三位大人,今日想问一些什么?”
陈子高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以往经历过多次三司会审,拓跋砚可没有表现得如此主动。
听到这话的王岩腰背挺直,眼神闪烁,招了招手,对一旁的吏员小声说道:
“查一查,三日内有谁来过。”
“是。”
大理寺卿看了看王岩,神情莫名,心中无声自语:
“这王岩不愧为左都御史,嗅觉之灵敏,老夫比不得。”
陈子高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拓跋砚:
“拓跋砚,你在草原上是六王之一,如今成为阶下囚,你可甘心?”
“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本官可以许你一世荣华富贵。”
“草原的风沙大,比不得大乾,若是你在京城觉得无趣,
本官可以上奏朝廷,将其送去江南富庶之地,在那里你可以度过余生,如何?”
“呵。”拓跋砚似笑非笑地抬起头,将壶中的清酒一饮而尽,淡然地点了点头:“问吧。”
此话一出,大牢内的氛围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
刑部尚书陈子高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其余二人也是如此。
陈子高沉声说道:“日逐王肯配合了?您还是不要想拿假的消息来诓骗我们,在草原之上,也有我大乾之人。”
“放肆,区区刑部尚书,何至与本王诓骗?”
“问不问?不问就快些滚蛋,派能做主的人过来。”
拓跋砚一巴掌拍在了方桌之上,让其上出现了一道裂痕,尊贵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此才是真正的草原王者。
辛元直在三人中官职最低,于是笑着打圆场:“日逐王息怒,我等也是十分好奇,为何您会突然配合我们。”
“难道您不想回草原了?”
拓跋砚嗤笑一声,站起身来,慢慢走动:
“本王想回去?你们会送本王回去吗?
拓跋部人才济济,少了本王还有别人,依旧是草原大部,本王就算不回去又如何?”
“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头,关于拓跋部的一切,本王是不会与你们透露的,至于其他五王倒是可以。”
“还有一些你们大乾官员与草原大部交易的讯息,本王若是心情好,也可以透露一番。”
“对了,前些日子你们是想知道大乾莫名其妙战败的原因啊,答应本王一个条件,本王自然会告诉你们。”
这时,先前离开的吏员回来了,手里拿着三张白纸,分别放于三位大人的桌上。
其上的名字各个威名显赫。
镇国公、兴国公、左宗正,左宗人。
宫尚书、庄尚书、卫国公、靖安侯。
再有就是一些三司日常审理的官员,这些都无伤大雅。
刑部尚书将手中的白纸放下,看向拓跋砚问道:“什么条件?”
“将我那蠢货儿子留在大乾,他这种蠢货就算是回到了草原,也是被吃干抹净,不如与他老父亲一起,留在这里。”
拓跋砚那挺直的腰背忽然弯了下来,像是一个期待子嗣成才的老父亲。
沉吟片刻,王岩与两位大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此事还需要商议,拓跋存乃是王庭使者,
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如今两国亲密友好,自然谈不上留下来,
不过我等可以问问拓跋存,若是他愿意,大乾可以与王庭沟通。”
“可以,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拓跋砚点了点头,浑身充满了暮气,但回过头后眼中却重新恢复了锐利。
“我是带领拓跋部重新走上巅峰的日逐王,怎么可以轻言放弃,等本王回到草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