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这是机密。”阿达结结巴巴地说道。
若是此等机密被他这等寻常斥候知晓了,那草原王庭也无从惧之了。
林青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转而问道:
“你们放出来的斥候有多少,巡视的地界有多大,具体的命令是什么?若是发现了敌军是战是退?”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阿达呆愣了片刻。
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记住了这些问题,迅速回答道:
“回禀靖安侯,斥候大约三千余,族中的大人命令斥候巡视赤林城外二百里范围之内,
若是遇到了乾军斥候,能杀的自然都杀了,若是敌人众多也可暂避。”
他回答时,林青已经在地图上用笔划出了一个大致范围,将刚刚增添上去的一个个标记都囊括在内。
看着地图上的内容,他点了点头,这斥候没有说谎。
若是二百里不足以囊括那些补给之处,那此人就是居心叵测,还是早些砍了好。
“你们到达几日了?有没有碰到赤林城的斥候?”林青又问。
“回禀靖安侯,我等斥候部已经到此七日,
期间遇到乾军斥候十六队,大约有三千余人,斩杀两千八百余。”
听到这话,林青眉头皱了起来,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守城之兵来到旷野之上,对上雄鹰铁骑,确实不是对手。
只是这损失,似乎有些太大了。
因为赤林城是李术曾经待过的地方,
为了保护武院学子不被莫名其妙加害,他特意没有将武院学子安放在赤林城。
如今看来倒是做错了。
林青怔怔地看着地图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达则是用余光在四处打量,希望能找到活命的机会!
忽然他眼神瞥到了一个彪形大汉,身上有草原人独有的凶悍气息。
他一点点将头抬了起来,观察那名大汉,那大汉此时站在靖安侯一侧,同样看着地图沉默不语。
这让阿达十分不解:“什么时候草原人给乾人卖命了,而且看起来,这人地位很高”
这一发现让阿达的心热络起来,若是此人能为他说上两句话,求求情,那他这一条命也就保住了。
世上一些事就是这样,许多看似艰难无比的事在一些人眼里,可能只需要动动嘴,甚至不需要去耗费许多精力。
“你在看什么?”拓跋砚看着地图,问道。
“找乌孙部的大部。”林青头也没抬的说道,视线如刀,在地图上来回扫视。
“为何不问他?”拓跋砚看向依旧跪着的阿达,眼里有着淡淡的厌恶。
草原人是凶猛的,既然逃脱无望,为何不死战,反而被抓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出言讥讽,毕竟他也被抓了起来。
“草原人的话,本侯信不过,还是自己推演出来的放心。”林青淡淡说道。
此话却在拓跋砚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推演?
此事还能推演?凭借什么?
这就是他在曲州时,能在茫茫草原中找到部落的原因?
拓跋砚没有说话,打算继续看一看。
时间一点点流逝,如今已是秋日,草原上的微风带着几分寒意,吹动着在场之人的心弦。
军卒们想着战事时能不能多杀几个蛮子,以及如何保住性命。
拓跋砚则是心中疑惑,到底凭借着什么才有这种神乎其神的推演能力。
至于阿达此刻他脑海里空空如也,只因他此刻感到了阵阵眩晕,至于原因
使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血液。
恍惚间,他听到了脚步声响起,一张十分详细的地图被塞到了眼前。
接着他便感觉头发被人狠狠拽住,将他的脑袋提了起来
阿达眼神迷离的看着地图,不知道这些乾人想要做什么。
“你们的大部驻扎在哪?”林青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周围的军卒也激动起来
那里虽然敌人众多,但也有许多战利品。
见他迷迷糊糊模样无法回答,林青看向一旁的军卒,使了个眼色。
那军卒顿时长刀出鞘,在阿达的大腿上重重划了一刀,
锋利的长刀刺破了衣服皮肤,露出了其内乳黄色的恶心事物,还有那透着猩红的血肉。
强烈的痛觉顿时充斥了阿达整个心神,让他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猛地清醒,
身体也止不住地颤动,眼神中再一次出现了对死亡的畏惧。
“你们的大部驻扎在哪?”林青再次发问。
阿达看了看腿上的伤痕,额头浸出豆大的冷汗,眼神中全是畏惧。
“说了就帮你包扎。”
阿达脸色苍白,喉咙来回滚动,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轻声说道:
“在秘江附近,相邻鹤川。”
林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头看向地图,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你还算识趣,没有说谎。”
“给他包扎。”
“是!”
顿时有军卒上前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布兜,里面都是白花花的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