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是遇到难事了?”
右谷蠡王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他深深一拜:
“老师料事如神。”
“是什么,说来听听。”乌孙茂生拉过一把椅子径直坐下,看向前方的巨大地图。
“老师,乾国那位靖安侯出现在赤林城外,已在一个时辰前斩杀了我军千余名斥候,学生派军卒前去追捕,但一无所获。
学生来此地,是想老师帮忙,让我们乌孙部抓住那位侯爷。”
右谷蠡王的脸色一点点凝重,声音沉重无比,连带着帐篷内的气氛都有些凝重,
不少将注意投向这里的乌孙部族人也放下了手中事物,聚精会神地听着。
“哦?是抓走了拓跋砚那位?”
“正是。”
乌孙茂生眯起来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寒芒,脸色也变得郑重。
身上随和的气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锋锐。
“老夫在大乾时,此人名声未显,而老夫回到王庭不过一年,
此人便异军突起,威名赫赫,甚至还抓了日逐王,确实不可小觑。
先前的讯息不是说他要回北乡城吗?怎么出现在赤林城外。”
右谷蠡王面色凝重:“老师,学生捉摸不透,但既然他出现在了这里,所率兵马不过万,
学生觉得,就算是付出一些代价,也应该将此人留在这里,以振我乌孙部赫赫威名。”
一时间,几乎所有看向此处的蛮人都面露热切,
若是能将靖安侯留在这里,那他们乌孙部将大出风头。
另外两个大部向来不敢轻易在草场外围挑衅!
乌孙茂生点了点头:“此人兵法出众,行军打仗守正出奇,
往往会在所有人难以预料之际突然出兵,打人一个措手不及,行事作风可谓是别具一格。”
顿了顿,乌孙茂生笑道:“王,你倒是给老夫出了一道难题啊。”
“还请老师相助,此人在赤林城外游弋,已经造成了我部很大损失,若是放任下去,我怕族人们会畏战。”
“嗯你说的没错,若是他来做客,那我乌孙部定然将其奉为座上宾,
但若是来捣乱,那我等只能挥刀而出,将其斩杀。”
乌孙茂生深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而后他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缓缓转身,看向那狭长的长桌,以及在忙碌的诸多族人。
他拍了拍手,轻声说道:“孩子们,停一下,老夫有事交代。”
一时间,军略处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动作一顿,随即将视线投向乌孙茂生所在之地,面露凝重。
大人从来不会轻易发号施令,而此刻一定是有大动作。
“孩子们,如今我们家中来了敌人,是那大乾的靖安侯,他们欺负我们乌孙部的斥候,在草原上肆意驰骋。
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要阻止他。”
“现在,将靖安侯所参与的一切战事的文书记载,以及军报都找出来加以剖析,
另外将我们斥候遭遇的地方都标注出来,
以此来推断靖安军下一步的动向,以及他所在的方位,
孩子们,大胆地去推测,这里是草原,是我们的家。
我们可以错无数次,但他只要错一次被我们抓住了尾巴,那他就要死无全尸。
快些坐吧,儿郎们手中的刀都已经忍不住了。”
话音落下,所有人齐齐道“是”,洪亮的声音似乎要将整个军帐掀翻!
很快,所有人便开始了更加匆忙的忙碌,他们行走的速度更快,抄写汇总的字迹愈发潦草。
而那占据了正面墙壁的地图也被撤换,换上了以乌孙部为核心的草原。
上面有一个个明显的红色标识,那意味着乌孙部斥候死亡的地方。
不时有人将新的标识插在上面,这来自源源不断汇总过来的军报,以及斥候发现的些许踪迹。
右谷蠡王看着这一幕,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直至此刻他才发现。
所有军卒死亡的地点都在方圆十里之内,
而后发现的踪迹则是向着北方延伸,随着他的视线向北看去,
慢慢地,右谷蠡王的脸上充满凝重,停在了地图的正中央!
乌孙部的营帐!
北方似乎只有乌孙部的营帐,值得那位靖安侯持之以恒地向北移动。
“老师,这”他脸上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仅仅不过万余人就想要来打他的中军?
这在一向鲁莽的草原人看来,也十分不可思议。
乌孙茂生点点头,感慨着说道:
“王,局势混乱之下只需要将一件件事摆到台面上来,便能看到其隐藏的脉络,
行军打仗也是如此,这是我与乾人学的。”
他看向巨大地图,看着那聚成一团的标识,说道:
“这行军路线倒是符合那位后生的兵略,行事不拘一格,颇为大胆,
他清理掉外围的斥候可能就是为了隐去自身的行踪,以达到孤军深入的目的。
而且他似乎没有特意隐去行踪,也没有做过多遮掩,就这么直直地摆在台面上。”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