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云川,分割战场之事还是由你部来完成,第一次分割至少要切下三千人。”
这个时候,天空中的星星悄无声息地冒头,林青也开始做具体的作战部署。
兰云川部最为精锐,治军也最为严谨,分割战场一事凶险万分。
前后都有敌,非精锐不可为。
而且要凭借千余人阻挡前后夹击,此命不可谓不艰难。
但兰云川非但没有犹豫害怕,反而充满兴奋,眼神熠熠发光,嘴角慢慢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先前在曲州时,他就率领部下完成了对拓跋部精锐的分割,使他们各自为战,最后迅速被击破。
如今只是旧事重提罢了,
不过今日的乌孙部骑兵虽然没有那日拓跋部骑兵的战战兢兢,四面受敌的恐慌。
但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突然出现了敌军,此事无异于平地生惊雷,比之当初也不为过。
兰云川甚至觉得,这比当初的任务还要简单,毕竟如今这乌孙部内,可没有颇具威望的“日逐王”。
一队军卒,主心骨尤为重要,若是此人是部落王上,那更不用多说。
所以那日的拓跋部表现得极为悍勇,靖安军耗费了一些代价才将其迅速击溃。
如今不同,这支万余骑兵只是徒有其表。
兰云川夹紧马腹,双手抱拳,眼神充满坚毅:
“末将领命,兰云川必完成军令。”
话音落下,他作势便要离开,回到自己的军卒之中,部署更具体的方略。
但被林青抬手制止,随后他看向一旁收起册子,满脸茫然的贺老三说道:
“贺老三,你扯虎皮拉大旗的本领很好,带领五百军卒配合兰千户,让那些乌孙部骑兵混乱一番。”
贺老三听到叫自己的名字,眼神顿时变得锐利,充满期待,
但听到侯爷的话后,他整张脸又垮了下来,抬起粗糙的手臂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
“末将领命,只是五百骑是不是有些多了。”
这已经是全部军卒的一成了,在他看来,如今已然天黑,只用个两三百就能将那些军卒唬住,不用那么多军卒白白浪费。
林青面露凝重:“贺老三,骄兵必败,不管对面是乌孙部的精锐还是散兵游勇,都要全力以赴。
五百军卒分给你,不能有半分闪失,你做好一分,兰千户那边就能少死一个军卒。”
贺老三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嘴唇紧抿,握着册子的手也无力地垂下,碰到了一旁的百炼长刀。
深吸了一口气,贺老三大声说道:
“还请侯爷放心,贺老三一定竭尽全力!!”
“很好,去做详细部署吧。”
“是!”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紧接着是急促的马蹄声,兰云川与贺老三疾驰而去。
林青没有部署更详细的方略战法,只因他一人能做的终有极限。
靖安军也不是当初那只有三千人的小军队,
那时他需要做到极致的详细,才能让军卒如臂使指。
如今靖安军越来越大,这些千户以及百户们才是战场的中坚力量,
兵法谋略落到实处,还需要这些人来完成。
若是他再详细地布置战法,会慢慢让他们不会打仗。
想要成长为一名独当一面的将领,独自指挥属下是必不可少的。
好在,贺老三与兰云川都身经百战,可能最会的就是打仗了。
这也是林青将最重要的部署让他们来完成的原因。
林青侧头看向乔刚,沉声说道:
“带领你部从后绕道疾行,前往乌孙部军卒左侧,
一旦开战,你部待时而动,从左翼奇袭,奠定胜局。”
乔刚部原为镇国军,虽说疏于操练,但毕竟做了十几年军卒,经验丰富,而且捕捉战机的把握极强。
由他来完成致命一击,恰到好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乔刚作为镇国军旧部,一直与靖安军新卒有些格格不入,
如今有如此重任放在心上,不怕他不竭尽全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快地融入靖安军。
若说悍勇,除了兰云川率领的部卒,当属乔刚部。
而他听到靖安侯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予自己,顿时觉得一腔热血涌上心头,让他眼前多了一些五彩斑斓。
这是气血上涌的症状,而乔刚的脸色也变得愈发红润,像是醉酒了一般。
他胸口剧烈起伏,开始急促呼吸,直到过了几息时间才慢慢平复。
乔刚双手合十,目光锐利,沉声说道:
“还请侯爷放心,若不能一战破敌,乔刚提头来见!”
“嗯,将弓弩羽箭留下,去吧。”
“是!”
作为奇袭军卒,确实不需要过多的军卒,只需要腰间长刀足够锋利,战马足够迅驰即可。
一旁的仲佐臣面露失望,两个重要的方向已被占据,那他部就只能做正面进攻。
虽说这是歼敌最多的活,但也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一旦有所闪失,那战局顷刻溃败。
林青侧头看了看他,轻声一笑:
“仲千户,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