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擎天之柱靖安侯林青想要用拓跋砚的安危来换取曲州安危的事情传播得极快,
就像是有一只幕后黑手,在几日之内就已经传遍了大乾的东南西北
如此速度骇人听闻,堪比千里加急。
聪明人都意识到了这里面有猫腻,
但百姓是愚昧的,他们大字不识一个,只相信自己见到的,听到的。
对此他们深信不疑,
更有甚者,
省城里的消息到了州府就变成了靖安侯与拓跋砚勾结,共同屯兵大乾。
到了各府各县,就变成了靖安侯投效草原,进入拓跋部。
到了乡里整个曲州已然沦陷,成为拓跋部的囊中之物。
曲州风浪城,距离京城传出消息第六日,来往的商队也将消息带来了这里。
曲州的百姓自然是不会信的,毕竟侯爷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
就连布政使司的衙役们都已经派到了各地,就是为了找到侯爷的行踪。
如今人还未见到,怎么就与拓跋部苟合了?
大多百姓摇头一笑,将之抛诸脑后,但也有人陷入了沉思。
五万拓跋精锐就在边境,他们是知道的,
有不少家里的青壮都已经被抽调去了前线,如何也瞒不住。
但他们来了许久,一直没有进攻,倒是显得不同寻常。
蛮子嘛,与之打交道得久了,
就算是百姓也知道了一些他们的章法。
迫不及待就是其最大的特点,每年这个时候,
吉蛮部的那些人就像是饿极了的野狗,不由分说地要上来咬上几口,
即便前面是军阵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如今吉蛮部不见了,换成了更加强悍精锐的拓跋部,
但他们却止步不前,这是何种道理?
他们有理由怀疑,侯爷真的与那拓跋砚达成了某种协定,换取了曲州安危。
不过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
若是他们不在曲州,大可一声大骂,林青小儿,懦夫是也!
但他们在曲州,直面拓跋部,能不打仗死人最好。
于是乎,一种怪异的氛围在风浪城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就如那秋日的枯黄落叶,无声无息间便已布满街头。
布政使司衙门正堂,三人相对而坐,最上首的是曲州长官左布政使严友贤,
左侧是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荣九,
右侧是都指挥使司指挥佥事纳兰元哲,
这三人便是如今这大乾西北最位高权重之三人,
一人掌钱财,一人掌刑罚,一人掌军队。
此刻大堂内的气氛要比之外界还要凝重复杂,
三人眉头紧皱,眼里带着惊疑,不可置否,果然如此,释怀,总之便复杂多变。
最后还是严友贤叹息一声,看向纳兰元哲:
“纳兰大人,可有侯爷的消息?”
荣九也将视线投了过来,他比之几个月前显得更加苍老了,
处理衙门与世家大族地方豪族之间的纠葛,让他耗费心血,也是他未应天官邀请,进京为官的原因之一。
纳兰元哲年轻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沉稳,
不夸张地说,人不逼一逼自己,自己都不知道有如此大的潜力。
他这几个月的历练比之先前的三十年还要让他劳心费神。
他轻轻叹息,缓缓摇头:
“找不到,如今连侯爷是在域外还是境内都不能确定,如何找?
更何况以那些散兵游勇,想要找到侯爷,太难了。
就连侯爷出现在域外,与乌孙部厮杀的消息都是从京城传来的,我们的消息太过滞后更加无从寻找。”
荣九一脸凝重:“侯爷找不到,如今内有纠纷,外有强敌,难办啊,
外面的流言蜚语要压一压,不可肆意传播,
侯爷此番回曲州为都指挥使,总督曲州兵事,责任重大,不能让曲州变成一个烂摊子。
届时就算侯爷不说,朝廷也会问责,若是战事再失利,你我就回家种田吧。”
荣九此话极重,但在场之人都知道,事情远比此严重得多。
雪中送炭的人不多,但落井下石的人比比皆是,
等你落难了就连路过之人也要上来踩上一脚,那时曲州将再无翻身之地。
“是该压一压,如今军中大多都是新卒,
未经历过战阵厮杀,也没有足够的战马够他们驰骋,他们的心还在这曲州之内。
一旦流言蜚语影响军心士气,几月的操练将毁于一旦。”
纳兰元哲长出了一口气,顿时感受到了如山一般的压力,
这段时间他几乎放下了曲州的所有军务,一心操练那些新卒,
只要能将这些新卒操练好,即便是曲州的天塌了,他也能够交代。
本以为事情将要接近尾声,能够及时交差,但没想到老天爷总是会给你开一个大玩笑。
流言如虎,正在一点点吞噬他这几个月的成果。
“那便如此定下,三府衙门同时发出政令,让
平日里吃拿卡要满嘴流油老夫不管,此事他们若是不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