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属于自己的军队,拓跋砚似乎又找回了草原王者的气概,
慢慢挺直腰背,露出了非同一般的气势。
他眼神锐利如刀,在眼前的怯勇军来回扫视,最后接触到了拓跋霄云那饱含激动的眼睛
一颗心不由得颤了颤,握住马缰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这段时间以来,不仅仅是乾人,
就连草原人,拓跋部族人,所有人都想让他死,
如今再次见到一个想让自己活的心腹,拓跋砚心中顿时感慨万千,眼中似是有热泪闪过,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是草原王者,不可轻易暴露心中所想。
只见拓跋砚面带寒霜,冷冷地看着拓跋云霄,发出一句冷哼:
“拓跋云霄,许久未见,难不成你也想让本王死于非命?”
拓跋云霄猛地抬起头,视线扫过四周,看到了黑云压顶一般的靖安军,其上的黑甲阴森肃穆,带着厚重气息。
但他并没有畏惧,而是挺直脖子,看向拓跋砚,将一只手放于胸口,大声说道:
“拓跋云霄誓死追随王上,怯勇军誓死追随王上!”
下一刻,眼前的怯勇军皆是如此,将手臂重重捶在胸口甲胄之上,发出了阵阵低吼。
拓跋砚的眼神再一次摇晃,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人都是如此,风光时敬酒之手多如牛毛,落魄时帮扶之手形单影只,
他能有今日不怪靖安军,只能怪他自己太过自大,轻信了风浪城那些官员的鬼话,
这一点他在京城时就已经想明白了,至于最后兵败被俘同样怨不得靖安军,
只是技不如人罢了。
甚至拓跋砚在心中对于林青还有一丝丝感激,若不是此人,
换作大乾任何一人,他都将没有机会回到草原。
因为他回到草原,重开榷场,获利的是整个大乾,
而非朝廷也非文武百官,更不是那些世家勋贵。
此举非常人所不能为,需承受一世骂名,日后在史书上也毁誉参半,
拓跋砚自问,面对泼天谩骂,
他没有这个魄力,所以对林青,他心中感激大过怨恨。
为此,他也愿意付出一些战马,来偿还这份恩情。
可当今日他见到旧部时,那种复杂情绪终于淹没了他,让他无暇他顾。
绝处逢生,重回故土的激动,拓跋砚无法与旁人言说。
顿了许久,空气中静悄悄的,只有草木的沙沙声,
终于,拓跋砚用沙哑的声音开口:
“阿狼在哪?”
拓跋阿狼,奴仆出身,三十年前被拓跋砚以五个炊饼买下,
跟随拓跋砚征战草原三十年,拓跋部兵马大将军,怯勇军主将,被称为草原之狼,第二日逐王。
“王,将军在中军大帐,他还不知道王上已经回到草原。”拓跋霄云沉声说道。
得到这个答案,拓跋砚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打量着眼前之人,视线玩味。
五万精锐陈兵曲州,没有这位心腹大将的命令是不可能做到的,
如今此人是忠是奸?拓跋砚还有待考量。
虽然他打心底认为拓跋阿狼不可能背叛他,但身为王者,天生多疑,要怀疑所有人。
他将视线投向一旁的林青,却见他笑意吟吟地点了点头。
这让拓跋砚更为郁闷,
“他又猜对了,不光是他需要那些战马,本王也需要那些战马来测试阿狼的忠诚难不成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局面?
如今心机倒是如那些乾人官员一般无二。”
拓跋砚收起心中思绪,淡淡开口:
“你们回去吧。”
拓跋霄云猛地抬头,视线中全是杀意,手中的弯刀已然做好准备,
只要王上一声令下,他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将王上抢回来。
但拓跋砚却摆了摆手,“本王现在是阶下囚,想让本王回到草原,让阿狼送两万匹战马过来,如此本王才会脱困。”
拓跋霄云猛地一愣,古怪地看向拓跋砚来回打量,用蛮语说了一句:
“王,属下这就回去与将军阏氏诉说。”
拓跋部身为草原汗王一脉,对于称呼还保持着百年前的风格,阏氏乃王者的妻子,也就是拓跋砚的夫人。
但拓跋砚却猛地骂道:
“放肆,本王就在这里,还需要你来试探?”
拓跋砚一眼就识破了端木霄云的小伎俩,
拓跋部没落已久,他前半生不是厮杀就是征战,哪来的精力娶妻,
如今年龄大了,几个儿子也大了,自然也没有必要再说一个阏氏。
拓跋霄云虽然被骂,但神情却舒缓了下来,讪讪一笑:
“王上莫怪,这乾人诡计多端,要稳妥一些。”
说话间,他看向在一旁静静而立的林青,眼神中充满忌惮
若是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人就是那靖安侯。
乌孙部的消息早就传到了拓跋部,足足两万精锐被此人斩灭,而且还是以弱胜强。
并且在乌孙部的围剿中成功脱身
拓跋霄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是有一万怯勇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