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
武恒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呆愣在原地,
心中平静的心绪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眼中的惊骇再也止不住地暴露。
“北上?那西军怎么会袭击朝廷的军队”
武恒眼中的惊骇一点点消退,转而变得复杂,
平西侯府中应安他见过,是个很稳重的中年人,
京城曾有传言,种应安老侯爷不像是武人,倒像是文人,自有一番风骨。
而且西军向来安稳,虽然有时听调不听宣,
但从未做过损害大乾之事,反而在凭借一己之力压制西南土司,
每年所损耗的银钱不知几何,毕竟朝廷是没有钱的。
如此忠心之人又怎么会与卫所军起冲突。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又让武恒陷入了沉思,
既然如此,那袭击卫所军的是谁?西军北上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不等他想明白,林青便再次开口:
“西军北上的目的地是这里,北乡城,
是我与五军都督府的各位都督在京城定下的方略,陛下同意了,文武百官也因为一些原因同意了。”
“目的呢?西军北上的目的是什么?”武恒连忙压低声音问道。
他心中再一次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此瞒天过海的大手笔,实属骇人听闻。
其中的角力让他想想就头大,文臣武将皇帝都同意的事情,几十年可能都没有一件。
如今居然出现了,而且是如此大规模地调兵。
“等等那袭击卫所军的人,是反对此事的力量?何人能有如此力量,居然还有重骑?”武恒心中生出了一些明悟,
凡事从利害关系出发,便能理清一些杂乱无章的混乱。
“西军北上在陛下眼中乃定乾坤之举,可以趁着此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重创草原王庭,还边疆几年安稳。
在那些文臣武将眼中,此次西军北上是解九边之危,
你可能不知道,这些年来有足足够数十万人使用的攻城器械流到了草原,
若是不遏制草原王庭逐渐奋勇的势头,局势可能会再一次糜烂。”
武恒顿时面露震惊!
攻城器械外流?这比普通的盐铁糖更为严重,
这不仅仅是给了草原王庭攻城的可能,还能让他们加以学习。
毕竟草原人也是有铁矿工匠的。
不知不觉间,武恒的手掌悄无声息地紧握,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怒!
“勾结,内外勾结!!”
“是,内外勾结,商者无域,为了钱财可以出卖一切,
在那些人看来,西军北上是为了给草原人一个惩戒,让他们不要再耍一些小动作,小勾当。”
林青重重叹了口气,神情中也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恨,但很快隐去。
深吸了一口气,武恒的视线一点点变得坚定,
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如此机密之事对他说,定然有所交代。
“需要我做什么?”
“我思来想去,靖安军中除了我,你最适合去迎接西军,与种应安面谈。”
“我?如此重要之事你不亲自前去?你放心?”武恒眉头紧皱,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不能动,若是领兵在外,我可以躲避来自乾地与草原的窥探,但在这曲州北乡城,
我太过扎眼,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若我消失在城内,难免生出一些波折。”
武恒点点头,北乡城不大,而眼前这人就如同白日的太阳,
若是陡然消失,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
这也是他执掌千机营之后才了解到的手段,
想要知道一个人的行踪不用亲眼看到,
从军卒的轮换以及驻防,甚至城内的氛围,以及吃穿用度都可以探查到,
方法太多,虽然有手段反制,但难保不露馅。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揪出了不少探子,哪里的都有,草原的,京城的,九边的,江南的,甚至还有西域的。”
武恒脸上出现一丝古怪:“总之十分复杂,此番回去我可以将他们都铲除殆尽。”
林青点了点头:“应该的,一切按照应该有的反应来办,做完这些你就带领一千军卒出城吧,我还会给你手书一封,
你与平西侯都是勋贵,虽然你是晚辈,但聊起来也少几分限制。”
武恒忽然有些恍惚,这些日子在这大乾西北,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勋贵。
虽然整日风吹日晒,但比之在京城时,充实了太多。
他轻轻一笑:“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林青默然,不光是武恒,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会忘了以前的生活。
现在他们都有新的身份,每日都有需要做的事,这与以往的吃喝玩乐完全不同。
“人总是要一点点成长的,每到一个阶段都会有新的身份,
寻常百姓也是如此,从父母的儿子,到妻子的丈夫,再到儿子的父亲,
你我也是如此,以往是靠父辈得到的勋贵身份,
如今凭借你我自己也可以成为这大乾勋贵。”
“呵,是你,我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