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现敌?
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南方不是曲州吗?哪来的敌人?
处在军卒中央的武恒猛地直起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神情复杂的林青,
武恒身为勋贵,自然知道朝廷已经失去对许多边军的控制,
但这些边军多年未发军饷,却依旧能够存活下去,是谁在提供银钱不言而喻。
朝廷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若是开口裁撤边军,
那只能引起更大的哗变,甚至会有人揭竿而起。
这也是王朝后期都会遇到的问题,
朝堂上党争严重,几乎已经到了只分立场,不辨是非的地步。
四周藩镇割据,嘴上说着尊崇朝廷,但向来听调不听宣。
而大乾则更为复杂,因为北方有强敌,
朝廷几乎所有的银钱都放在了九边重镇,在那里养了上百万军卒,
如此一来,各地边军便没了束缚,被人肆意掌控。
而处在大乾心腹之地的卫所同样如此,
土地被侵占,卫所兵无粮可吃,无兵可用,自然谁给银子俸谁为主。
出西南的十万卫所兵,就是如此一点点被笼络起来,
甚至在民间还有传言,
这些卫所兵只知恩主,不知陛下。
虽是一句戏言,但武恒却知,此话为真。
而眼前南方所来之敌,不用想也知道是哪里的军卒。
在这曲州除了靖安军,就只剩下峰首丽克二城的边军了。
“你你早就知道了?”武恒出声询问。
林青在心中叹息一声,面色不变,道:
“只是猜测,如今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胆子,擅自调动边军出城,当诛九族。”
武恒眼中也尽是寒霜,白皙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尽显阴冷,
“想要凭借此事拿人,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毕竟那些边军听从的是总兵将军的命令。”
“呵。”
林青轻笑一声,
“我等兵戈在手,谁的命令重要么?
这世上最不重要的就是真相,只要目的达到,二十万精锐的性命都可以白白葬送。”
武恒突然打了个哆嗦,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二十万精锐说的是什么,他自然知道。
他的外公,包括他的母亲,都是因为当年西虎城一事殒命。
武恒看着与自己同样年轻,但已经有了莫大功勋的年轻人,不由得喉咙干涩,
“那你找到目的了吗?王岩不是参与其中嘛,可以审问他。”
只要找到平原军覆灭的“目的”,便能知道谁是黑手,
谁获益,谁就是黑手!
林青的目光猛地变得深邃,看着接连站起的军卒,淡淡开口:
“风浪城一事你还未看明白吗?
本侯与拓跋砚重开榷场,是想要谋反吗?”
“当然不是。”
“那便是了,干脏活累活,承担骂名的,从来都不是真凶,真凶另有其人。
王岩在成为左都御史之前,只是一颗小棋子,他能知道什么?”
话音落下,林青猛地站起,
目光眺望远方,已经能看到天边的一束束火把连成的火光,
“好了,此事日后再行商讨,先解决眼前的敌人,
等到我们军功足够,地位够高,一些隐秘不用我们去探查,自然会知道。”
一旁的武恒顿时面露惊骇,连忙出声:
“等等,敌人?他们是边军。
“都是敌人。”
噌!
黑夜中一抹寒光陡然出现,林青腰间长刀悍然出鞘,被其握在手中,浑身气力涌动,气势非凡。
“当他们踏出乾境的那一刻,他们便是敌人,
不过本侯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
林青看向一侧的钟信,下令吩咐:
“派人去传令,本侯命他们速速退去,如此朝廷可既往不咎。”
“是!”
一侧的钟信顿时面容严肃,快步下去传令。
等他走后,林青紧接着下令:
“兰云川。”
“末将在。”黑暗中一狰狞大汉走了出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还能看到其有一根断指。
“率领五千人马伺机而动,不管用什么办法,直取中军。”
“末将领命!”兰云川眸子中像出现了一团火,在这黑暗中灼灼燃烧。
“乔刚。”
“末将在。”
有一人从一侧走了出来,年约四十,长相儒雅,只是皮肤有些黝黑。
“率领五千骑绕过敌军,从敌后方进攻,让其应接不暇。”
“末将领命!”
乔刚出身镇国军,战阵厮杀或许要差一些,但在京中终究是能接触到一些兵法方略,
所以在靖安军中,乔刚也是最能领会他兵法方略的。
绕后一事需要机敏,找准战机,非乔刚莫属。
待到二人走后,林青静静立在原地,迎上了一双双目光灼灼的眸子,这些千户希望听到自己的任务,
但等了许久,林青也没有开口,反而扯出一丝笑容:
“拓跋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