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内鬼!”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位太监宫女顿时脸色发白,跪倒在地,身体发颤,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黄俊见到这一幕,顿时脸色一黑,
皇帝急火攻心,一至昏迷,让他都乱了方寸。
他阴沉地看着在场的太监宫女,心中叹息一声,默念一声罪过,便摆了摆手。
御书房内顿时出现几名高大太监,面无表情地将那些宫女太监架了出去。
听到隐秘,下场可想而知,
但不论是皇帝还是黄俊,又或者在场的诸位大人,都没有将这一件小事放在心上。
待到御书房大门紧紧关闭,屋内顿时变得昏暗,淡淡的清香铺陈开来,愈发浓郁。
直到此时,光汉皇帝才默默叹息一声,坐了下来。
他的视线越过黄俊,看向在场的诸位大臣。
他们没有接话,而是就那么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使得屋内气氛诡异。
光汉皇帝将视线投向庄兆,死死地盯着他,继续开口追问:
“庄爱卿,你来说,朕说得对不对?赤林城中到底有没有内鬼?”
兵部尚书庄兆脸色一黑,默默叹息,双手合十,躬身作答:“启禀陛下,臣不知。”
光汉皇帝又将视线挪向中军都督镇国公纳兰亭,继续发问:“纳兰爱卿,你可知?”
镇国公的脸色已经黑到极点,广源侯是他多年好友,
如今莫名其妙死在赤林城,他尚且在悲痛之中,又如何知道内鬼是谁?
深吸一口气,镇国公沉声开口:
“启禀陛下,赤林城一事,颇为古怪,
若是有人里应外合,朝廷竟然不会放过他,
但为今之计,唯有快速调动九边兵马前去赤林城,将赤林城夺回来!”
在场众人皆是心中一沉,赤林城对于大乾的重要不言而喻,
同样的他们也知道赤林城有多么坚固,
草原人打不下来,他们乾人想要打下来也要耗费一番功夫,
更何况如今北境已大雪纷飞,粮草资重攻城器械等都无法及时送达。
此刻攻城与送死无益。
但若是不尽快将赤林城夺回,局势将会恶化到极点,
不仅大乾内民意尽失,就连打进入赤林城的三部也有壮大之举,
在场的诸位大人比谁都要清楚,赤林城中放着什么,
有可供数百万人使用的粮草,还有数之不尽的兵器甲胄,甚至连攻城器械也有不少。
更重要的是,那里有着对草原至关重要的大乾百姓。
兵部尚书庄兆瞥了一眼镇国公,面色一沉,然后看一
沉声开口:“陛下,镇国公此局乃老成持重之言,
但臣认为,赤林城已破,彭州又下了大雪,与其派兵拿人命堆填,不如静等开春,”
等开春?
在场几位大人虽然城府极深,但听到此言也不禁眉头微挑,感叹这庄兆胆子太大了。
如此危难之际,哪里等得?
而庄兆环顾四周,不顾光汉皇帝阴沉的脸色,继续开口:
“陛下,臣之所言并非胡言乱语,如今三部虽然攻入赤林城,但他们终究是要走的。”
如今天寒地冻,草原人若不将劫掠的物资带回去,部中族人不知会死多少。
其实,若是战兵在外,留在赤林城,部落内剩余的物资也足够族人生存,
但冬日的草原,可不仅仅有天灾,更重要的是人祸。
大部有剩余物资可以使用,但那些小部平日里活着都极为困难,又如何有剩余物资?
天寒地冻,他们不可能千里迢迢去抢乾人,只能在草原上四处游荡,如同孤魂野鬼。
他们这等草原人,若是抢不到吃食,定然挨不过冬天,
所以生死攸关,他们无所顾忌,不论是大部还是小部,都在他们劫掠视线之内。
兵部尚书庄兆自然了解草原人的德行,所以他断定,
赤林城中的草原人定然会离开,只是离开的时间有待商榷。
很快,在场几位大人都意识到了庄兆所说有几分道理,但他们依旧脸色难看,
这么做固然可以,但其代价,
则是赤林城中那数以十万计的百姓,以及那茫茫多的银钱粮草。
朝堂诸公,六部九卿,各个走到如今位置,身下皆是尸山血海,
死十万也是死,死百万也是死,
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数字,并不值得他们担忧。
他们担忧的是涛涛民意,以及军民对朝廷的信心。
若此事处理得不妥当,可以预见的是,九边军卒定然心生异心,百姓亦是如此。
毕竟在九边,百姓就是兵,兵亦是百姓。
御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几乎所有人都眉头紧皱,不论是心向朝廷的还是有二心的,都对如此局面感到棘手。
同时,他们心中竟然出现了阵阵惶恐,
草原三部的出其不意,让朝廷诸公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外敌的威胁,以及局势的失控。
吏部尚书宫慎之已年过八十,他本可以靠椅而坐,
但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