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赤林城的城墙上望去,远处的大地逐渐显露出一支缓缓而来的大军。
他们步伐虽稳,但浩荡气势却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让草原守军不由得紧张起来。
大军如同一条蜿蜒巨龙,在辽阔的雪原上延伸。
稀薄的阳光洒落在铠甲上,闪烁着耀眼光芒,仿佛星辰坠落凡间。
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让人目不暇接。
“西军!”
“西军!!”
“西军来了!!乾人攻城了!!”
赤林城墙上的草原人顿时一阵慌乱,争先恐后地大喊,浑然没有精锐应该有的样子。
而在一侧,右谷蠡王乌孙升吉,左渐将王呼延大托面色阴沉地站在一侧,
看着那缓缓而来的西军,终于知道乾人在城墙上看草原人是何种感觉。
铺天盖地,无法阻挡,
作为防御一方,即便有高大的赤林城作为依托,但他们还是觉得心里打鼓。
随着远处大军靠近,
呼喊声、马蹄声、兵器撞击声铺天盖地袭来,回荡在天地之间。
一股肃杀之气开始笼罩在众人心头,仿佛连空气都因此变得凝重起来。
呼延大托侧头看了看乌孙升吉,轻轻一笑:
“这乾人战阵还真是有几分气势。”
乌孙升吉点点头:“毕竟是西军,经过西北一战,早已脱胎换骨。”
说完,乌孙升吉站了起来,环视四周,
当看到那拉满弓弦的重型连弩后,眉头不由得狂跳,
昨夜那林青所言所说他还记在心里,犹如一根尖刺,暂时还无法拔出。
呼延大托也看到了他的神情,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昨日的事我听说了,莫要放在心上,这是那靖安侯的攻心之举,他向来善用此等手段。”
不知为何,乌孙升吉忽然有些烦躁,双手叉腰,不耐烦地说道:
“我知道,你还是看好城内的那些官员吧,虽然我们封锁了城池,
但本王总觉得,乾人能拿到这城中消息,城内定然有人与其通风报信!”
呼延大托收起脸上笑容,取而代之变得凝重:
“本王已经在查了,抓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角色,影响不了大局。”
“不要忘了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如果乾人照猫画虎,我等该如何做?
这里是乾境,乾人可以开城门逃窜,我等只能向草原而逃。”
说到这,乌孙升吉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昨日那些逃兵的遭遇,恰恰说明了靖安军从不松懈,誓要将大乾北方堵死!
若是情况不妙从北方逃窜,
那这二部谁先逃?谁殿后?谁来迎战靖安军?
这些都是问题,让乌孙升吉不能回避的问题,
而守城最好的结果是他们被困死在此处,
至于大乾朝廷网开一面,他还未有过如此奢望。
“好了,你们这些人就是读乾人的书读得太多了,患得患失,
我草原人向来无所畏惧,也不用瞻前顾后,
今日的任务便是守城,至于明日等今日过后再行商讨。”
不得不说,呼延大托说得极有道理,乌孙升吉点点头,对着一侧的传令兵吩咐道:
“传令城下军卒,严阵以待,等待本王命令。”
见传令兵离开,呼延大托有些好奇,问道:
“此行你打算让多少骑兵出城?”
“三千!”乌孙升吉想了想说道。
“这么少?”
呼延大托有些诧异,在他看来,阻滞敌军攻城的骑兵应当越多越好,
况且骑兵冲杀步兵,很容易就能造成步卒的重大伤亡,所以应该越多越好。
“我拷问了一些乾人军卒,他们不知道要派出多少人出城,
但他们却说,广源侯不会派出太多骑卒,大多千余人,
只是干扰一番攻城即可,为的是让城墙上的守军有喘息空间,
但本王倒是觉得,乾人以步卒为主,自然要顾忌守城,
但我草原人乃骑兵王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既然我等不善守城,那便多出城几次,将攻城的西军杀干净即可。”
乌孙升吉眉头微皱,说着心中思绪,若是让他来行草原上的攻杀布置,他自问不弱于任何人。
但如今,守城他们草原人不擅长,这在乾人军中也属于机密,不会被轻易探查,
所以他们只能一点点试探,希望能找出适合草原人的守城之法。
呼延大托想了想,提醒道:
“乾人守城不会无的放矢,依我看这人数之差没有那么简单,我等还是小心谨慎一些,少派一些军卒出城。”
“我已做出决断,昨日之日,必要一雪前耻。”
乌孙升吉眼神中露出凶光憎恨,昨日之事在今早便已传遍整个草原军寨。
已经有不止一位族人来向他禀告,
呼延部的军卒嘲笑于他们,甚至还与他们发生了打斗。
这一切,在乌孙升吉眼里是不能容忍的,他们是草原大部,岂能在乾人手中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