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黑暗依旧笼罩着京城,
但今日的京城定然不安静。
一位位大人物被从睡梦中惊醒,
被拓跋砚入京城一事震惊得无以复加,
正当他们心绪未明之际,一个更为震撼的消息自八方传来。
靖安军与西军不听朝廷政令,
已经在北疆与草原二王开战。
消息还在源源不断送回来,相信过不了几日京城就能得到结果。
这一消息无异于石破天惊,
就连作为内阁首辅的王无修都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任何人都闭门不见。
官员们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局势大好,北疆战事停歇,朝臣可以过一个好年,
以此来全力准备明日的春闱以及京察,
为何北疆又途生横祸?
相应地,京中勋贵也被各自的渠道惊醒,得知了在北疆发生之事
他们一边感叹于平西侯与靖安侯的胆识,又暗暗心惊,
这二人何时达成的同盟,
如今北疆发生的一切事,毫无疑问昭示着西军与靖安军共进退,
一时间,即便距离大朝会还有数个时辰,
但一些马车已经出现在京城的各个道路,
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连夜商议。
上东街,纳兰元哲匆匆忙忙赶来,
在路上他看到了上东街那唯一一处黑暗之地,靖安侯府。
与旁人的灯火通明不同,靖安侯府显得有些破败萧条,是长久未有人居住才有的特征。
若是旁人看到此处,可能还会以为靖安侯被满门抄斩。
可事实是,京城什么都贵,
侯府特意下令,不用特意维持,就放在那里即可。
对此,纳兰元哲暗暗佩服,如此一座代表身份的府邸就这么丢弃在这里,
换作是他,他做不到。
纳兰元哲继续向前方行去,在上东街最深处,有几位国公的府邸,
他所要去的就是镇国公府。
今日之事太过巨大,一定要与家中长辈商议一二,
还要与他们通通气,让其知道侯爷在北疆所做之事。
还不等他走到近前,一道苍老身影就已经等在门口,见他前来,
那苍老身影连忙迎了上来:
“元哲少爷,老爷已经等您许久了。”
“是水伯啊,倒是许久未见了。”
纳兰元哲表现得极为客气,
这老者在纳兰家多年,在他小的时候已经是这副模样。
“元哲少爷客气了,您如今是朝堂大员,对老朽不必如此。”
水伯笑呵呵地将纳兰元哲引入门内,并说道:
“老爷与几位公爷在大堂。”
纳兰元哲敏锐地捕捉到水伯的话,诧异问道:
“几位公爷也来了?”
水伯凝重地点了点头:“除去前往北疆的兴国公,都来了。”
纳兰元哲忽然感觉有些局促,
今日是新年,诸位国公回京也是理所应当。
很快,纳兰元哲进入大堂,几道身影映入眼帘。
坐于上首,气息沉稳的镇国公纳兰亭,
坐于一侧面容粗犷的卫国公秦觐文,
还有胡子花白,睡眼蒙眬的宋国公赵福海,
另外一侧同样坐着两位面露阴沉的中年人,
乃陈国公庞道峻,曹国公顾文蕴。
凝重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让纳兰元哲呼吸一滞,
几位都是五军都督府的大员,算上去还是他的上官。
见他进来,几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尤其是镇国公,笑着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哈哈哈,你小子多日不见,沉稳了许多啊。”
“纳兰元哲拜见大伯。”
他又看向在场几位国公,依次拜见。
“呵呵呵,少年英杰啊,三十余岁就登上三品,
这在如今,倒是很难见到啊。”
宋国公赵福海已经年逾六十,声音中带着一些沙哑,又带着几分和煦,
让屋内凝重气氛悄无声息消散了一些。
纳兰元哲面露拘谨:
“小子也是偶登高位,公爷莫要折煞小子。”
宋国公赵福海缓缓摇头:“你在曲州做的事,我都听闻了,
很好!我们几家都是跟随太祖皇帝起兵发家,
就应当在军伍上有所建树,如此才可算不辱门楣。”
“多谢宋国公。”纳兰元哲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原来是夸奖。
镇国公纳兰亭指了指那空位:“坐,正好我们有事相商。”
纳兰元哲也没有客套,距离天亮已经不远了,要抓紧时间。
待他落座,卫国公秦觐文率先发问:
“林青在北疆动兵,为何不与我们事先通气?
此事五军都督府不知晓,会给旁人落下把柄。
就算是他心有气愤,那也不可如此任性行事!”
秦觐文的语气有些重,放在之前,
纳兰元哲定然萎靡不振,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听着,
但此刻却不行,他代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