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了?”
御书房内,被奏折与各类文书淹没的光汉皇帝缓缓抬头,一脸诧异地看向黄俊。
黄俊笑着点了点头:
“靖国公是忠心的,他与咱家说天下大乱苦的是百姓,
若局面没有到那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就不会让大乾陷入战乱,让百姓突遭横祸。”
光汉皇帝明怀瑾眉头紧皱,思索着林青这一番话:
“这是他对你所说,还是他对王文辅所说?”
“这奴才就不知晓了。”黄俊面露难色。
光汉皇帝想了想,随意摆手:
“罢了罢了,不想这些烦心事,朕相信林青是忠心的。”
光汉皇帝扫了一眼桌上堆满的奏折,面露苦笑,
身体微微前屈,用手抱起来一摞,然后重重放在黄俊怀中:
“这些就交给你了,若是你不来帮朕,朕今夜又不得睡了。”
黄俊侧头一笑,抱着奏折走到一侧桌案轻轻放下,慢慢坐了下来,提笔研墨一封封奏折查看。
一时间御书房内安静无比,只有提笔书写的沙沙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眨眼间一个时辰过去,
光汉皇帝紧皱眉头,看着手中奏折满脸愤怒,
然后冷哼一声,用力将折子拍在桌上。
“胆大包天!!胆大包天!!”
黄俊连忙站起身,拿起早已冷掉的凉茶快步上前,递了过去。
光汉皇帝也不客气,将其一口饮尽,一些茶水洒落在衣襟上也毫不在意。
黄俊走到光汉皇帝身侧,轻轻拿起他的胳膊帮其诊脉,
而后眉头一点点紧皱,缓声说道:
“陛下您的身子虚弱,不宜动怒。”
“朕也不想动怒,
但这些人简直胆大包天,为所欲为,
欺负我大乾百姓目不识丁!!”
光汉皇帝喘着粗气拿起桌上奏折递给黄俊:
“看看,此事竟然发生在天子脚下京畿之地,
朕已经无法想象偏远之地的百姓已经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黄俊轻轻打开奏折,视线在其上一扫而过,脸色顿时变得严峻,眼神中透露出阵阵杀意。
上面所写乃京畿之地下属平安县城的一桩骗税案,
五年前平安县城出现一名为赵全的丝绸商人,
四处散播消息要收购江南之地的金绸,
平时这种绸缎出现在江南之地的工坊中,整个江南也没有多少。
但赵全声称发现了金筹的编织方法,
便给了一些银钱与百姓租地改稻为桑,跟着他一起养蚕。
前两年顺风顺水,每一年赵全都声称编织出了大量金绸,收获不菲。
跟着他一同种桑的百姓们也同样收获了不下百两银钱,过上了富裕日子。
如此一来平安县城的丝绸商人与百姓纷纷入局其中,购买其养蚕的一些物件,
就算没有银钱也无妨,可以从平安县城的钱庄借款,
一时间养蚕之风兴起。
起初还无人借钱,但第三年金绸大卖,后续的一些百姓也赚到了银钱,
那些尚且观望的百姓看着左邻右舍都过上了好日子,
再也无法观望,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借上一些银钱来养蚕。
以至于平安县城的钱庄,日日人满为患。
但到了第四年,那赵权消失得无影无踪,卷走了大笔银钱。
平安县城的百姓看着一地桑叶,欲哭无泪。
这时,平安县城的税吏上门,
要让前些年赚到银钱的百姓缴纳金绸税赋,
少则百两,多则千两万两
就这样,前些年赚到钱的百姓家破人亡,
田产土地抵押给钱庄也无法筹措银两,只能成为佃户。
而那些后来参与的百姓也遭到钱庄催收,他们无力偿还,只能交出田产土地。
一时间,平安县城的六成田产土地落入钱庄之手,
而后转投举人进士门下,成为隐田,不必缴纳赋税。
而平安县城的百姓大半沦为佃户,
耕种的还是自家土地,
但每年要交收成一半给东家,剩余一半还要偿还钱庄的利钱
仅仅是去年,平安县城就饿死百姓七百六十三人,但无人敢报官。
黄俊看完奏折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情不自禁地涌出杀意:
“陛下此乃上下勾结,坑害百姓之举,
他们为的就是百姓那手中为数不多的几亩良田!”
光汉皇帝冷哼一声神情怒不可遏:
“什么金绸骗税案,分明是金绸骗田案!”
光汉皇帝的眼神愈发阴森:
“好啊田产到了那些举人进士门下,就无须缴纳赋税,
此举害百姓没有田地,朝廷没有赋税,只是肥了那些官老爷。
朕这大乾江山啊,没有丢地失人,可这田产却一年比一年少。
去年的田产比之高皇帝文皇帝时期竟少了一半有余,赋税少了七成。
可我大乾江山,明明比高皇帝之时还扩大两成,那么多山林荒地被开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