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爱卿尽管说来。”
光汉皇帝高坐于龙椅,挺直腰杆,面容平静。
镇国公乃军伍之人,他的奏书要简洁许多,更加通俗易懂。
“四年前,西虎城之变,如晴天霹雳,震惊四海。
二十万守军,皆为帝国之肱骨,一夜之间,全数陨落,城池几陷。
此等惨剧,不仅令边疆动荡,更让朝野上下痛心疾首,至今未能释怀。
微臣每念及此,无不悲愤交加,夜不能寐。
臣跪禀天听,心怀沉痛,特上此奏折,恳请陛下圣裁。
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联合查案,
以查清当年哀痛与今赤林城一事有无关联?”
话音落下,不知多少大人的眸子投了过来,一股肃杀之气开始在奉天殿内弥漫。
五军都督府几卫国公与一个都督微微躬身,朗声说道:
“恳请陛下派三司查案。”
此番举动让在场诸位大人无不脸色大变,
赤林城一事刚刚结束,如今这些丘八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翻旧账!
更多大人的目光还是放在林青身上,
此事已经平歇许久,他们不相信是五军都督府想要查案,
更有可能的是,九边赤林城的亲身经历者林青想要查案,这才促使五军都督府联名上书!
一时间,奉天殿内气氛波诡云谲,
那一道道略带平静的目光中蕴含着深意。
对于这些目光,林青视若无睹,就那么静静立在那里,面容严肃。
光汉皇帝脸色凝重,沉声开口:
“纳兰爱卿是觉得西虎城一事与赤林城一事有关联?”
“启禀陛下,何止是有关联,简直如出一辙!
兴国公曾亲身前往九边赤林,得知在赤林军守城之日,
有不知名之人悄然打开城门,放任草原人冲入城,
如此才造成赤林守军损失惨重,广源侯当场战死。
而四年前西虎城一事则更为诡异,
平远侯乃天下善守之人,又值冬日,为何会突然冒进出城迎敌?”
“一派胡言,西虎城一事乃平远侯贪功冒进,
这才中了那左贤王的埋伏,与赤林城有何关联?”
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是新任光禄寺卿康起宗!
镇国公侧头望向他,面露不屑,朗声开口:
“当年参与对西虎城围攻一事的呼延大托,如今就在赤林城坚牢之内,
据他所言,当年运送往西虎城的粮草,到达了前线,但没有到达西虎城。”
“一派胡言!粮草运送一事有户部名册所载,
既然到了前线,没到西虎城又去了哪儿?”
康起宗瞪大眼睛,怒目而视!
此话一出,在场诸位大人暗暗叹气,
这外地提上来的官员就是不堪大用,
如此针锋相对,岂能给对方递话头?
果不其然,镇国公冷哼一声,看向诸位大人,又看向坐于上首的陛下,微微拱手:
“启禀陛下,据呼延大托所言,原本从彭州运送至西虎城的粮草”
微微一顿,镇国公纳兰亭气定神闲,将声音放大,掷地有声地说道:
“到了左贤王手中!!!”
哗——
奉天殿内就像是热水烧开一般沸腾了起来,惊讶震惊,以及倒吸凉气的声音响彻不绝。
一众不知内情的官员瞳孔骤然收缩,
只觉得浑身冰冷,而后猛地低下头来。
此事相比于九边粮仓一事,要更加骇人听闻!
可以想象,谁掺和进去,谁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这是属于朝堂顶端的捉对厮杀
新任光禄寺卿康起宗脸色猛地发白,嘴唇翕动,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
他心中的后悔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他刚刚入京,想要坐稳如今位置,便主动向京中文官靠拢。
但没想到他的投名状之举,却撞上了如此这般案件。
坐于上首的光汉皇帝浑身紧绷,
藏于龙袍之下的拳头紧紧攥起,其上青筋毕露,眼神中也散发出阵阵杀气。
那时的他刚刚登基,对于朝政掌控远不如现在,所以发生了一些乱象。
西虎城事发后,结案的速度超乎想象,
不到一月内阁便已有定论,与兵部刑部都察院草草结案。
如今旧事重提,光汉皇帝似是也想到了那些日子的屈辱,嘴唇紧抿,浑身散发出阵阵杀气。
他将视线投向镇国公,朗声问道:
“纳兰爱卿,此言为真?”
这时,兴国公孟述向前一步微微躬身:
“启禀陛下,镇国公所言句句属实,臣当日审问呼延大托之时,靖国公林青也在场。”
光汉皇帝将视线投向站在那里默默无声的林青,眼神愈发深邃:
“林青,你与呼延大托纠缠颇深,他是否在胡搅蛮缠,以求脱身?”
“林青?”
见他久久不说话,光汉皇帝又轻轻叫了一声,
直到这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