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内沉寂了许久,时间一点点流逝,
终于在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寅虎沉声开口:
“平安县城一事如今已经闹得尽人皆知,已成定数,你们还是想一些别的法子吧。”
此话一出,亥猪眉头紧皱,眼中透露出浓浓的不甘,
他将腰板挺直,看向寅虎:
“难道如此做还不能让朝廷退步?
如今各地官员都在京中,京畿之地如此模样,难道他们就这么任由朝廷施为,
这一次是京畿之地,下一次就是这大乾天下。”
寅虎缓缓抬起头,一股浓郁的威压开始弥漫,
他将视线停在亥猪那肥头大耳的脸上,轻哼一声,冷声说道:
“你们选择在这个时候做如此事本就是愚蠢。
天下文武百官都在京城,
若此时朝廷妥协,那日后朝廷政令如何通达?
此事如今闹得尽人皆知,朝廷已经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地步。
大乾以仁孝治天下,若是朝廷不爱戴百姓任由其成为佃户,那这天下就要大乱了。”
此话一出,在场一些人不知道其中关键,顿时眉头紧皱,
这么一想,倒是有几分道理,
若他们是朝廷九卿,也不会退却。
亥猪还是有一些不甘:
“纳兰元哲手持上方宝剑,整日都在查旧账,逼停工坊,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边疆的战事停了,草原三部也被灭得七七八八,
以往送到北边的货物都供不应求,但现在仓库中的货物积压成群,
据我所知,一些商贾为了在今年的战事中大赚一笔,举了不少债,如今都处在崩溃之缘,
若是再将京城的工坊收回去,那可就真不给他们活路了,
到时他们会做出什么,就连我也无法预测。”
卯兔王伯贞面露恍然,他早就听说京畿之地有诸多工坊的货物送往九边,然后再由九边送往草原,
赚取的钱财边疆守军分一部分,一路沿途的官员分一部分,
工坊分一部分,背后的东家再分一部分。
但即便如此,东西也要比卖在大乾利润高上数倍。
如今九边战事停了,这些人自然无处赚取银钱
想到这儿,王伯贞将身体靠后,略显轻佻,看向那亥猪:
“曲州的榷场马上就要开了,
既然呼延部与乌孙部覆灭,大可以走曲州去往拓跋部,然后卖向草原。”
说这话时,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他语气中淡淡的嘲讽,
让在场不止一人面露愤怒!
头戴猴头面具的申猴冷哼一声,眸子死死盯着卯兔:
“你们江南之地整年出海赚取大笔银钱,工坊所出的物品可以以数倍的价格卖给海外蛮夷,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如今两部覆灭,影响的是北边的生意,
你知道其中干系有多大吗?说一句百万漕工衣食所系也不为过,
若是没有足够的货物运往北边,那叫漕工整日无所事事,看他们反不反。”
卯兔摇头晃脑的样子,一脸无所谓,耸了耸肩:
“彼之生死,与我何干?
榷场马上就要开了,既然你所说北边的物资乃百万漕工衣食所系,
那这榷场更要开,朝廷官员也会予以支持,
甚至那林青巴不得漕工乱起来,如此榷场开得更是理所应当。”
嗯?
众人心中一惊,不止一人挺直了腰杆,将视线投向卯兔。
此话说得极有道理,
若是大乾国内一乱再乱,所产物资无处可去,
那在西北之地重开榷场,谁也挡不住!
只是西北之地有一些遥远。
但很快,他们便意识到,榷场并非只能在曲州,还可以在赤林城!
作为九边坚城,地处彭州,而运河的终点就是彭州,
如此一来,恰到好处
一些对卯兔身份有些猜测的人眉头微皱,猜测是他背后之人想要透露什么。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卯兔挑了挑眉有些疑惑,满脸茫然,发生了什么?
当他侧头看向酉鸡时,发现酉鸡那漂亮的眸子中尽是凝重。
她发现自己一直低估了卯兔,
能在这里坐着的,本身就代表着身后的一股势力,
而这卯兔表现得有些纨绔,一脸人畜无害,
但今日大乾局势骤变,却说出了让在场之人都要看重的话
一时间,酉鸡心中有些彷徨,
在场十人中,似乎只有她对如今局势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就在这时,体格强壮,身材高大的丑牛沉声开口:
“今日在矾楼中,林青曾说要在近期去往草原探一探王庭虚实,
而榷场重开的时间可能就在这附近,或许是他走之前,也可能是回来之后,
北边的生意若想再继续维持下去,不得不妥协,只能找靖安军或者西军了。”
“又要打仗?”午马声音一沉,显得更加疲惫。
他一直未开口的未羊也点